顯然,楊德寶的想法在這一瞬間和陳喆不謀而合。
“不是,楊老板,你誤會我了,我的是真的,你這幅畫真的至少值一千萬,而且是至少!”
段玉衡沒有搭理陳喆和方江,而是衝著楊德寶一臉真誠地道。
“我姓段的,你在這裏胡什麼啊!”
楊德寶一下子被段玉衡給搞迷糊了,不知道段玉衡這麼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人生最大的憋屈之一,就是對方當著你的麵在玩陰招,自己卻不知道對方在幹什麼,此時的楊德寶正是這種感覺。
“哎呀,這就怪了,楊老板,我把你的畫值錢了,你好像還很不高興的樣子?那好,在座的諸位都是行家,你們覺得我的一千萬報價值不值?”
段玉衡聽到楊德寶的話,裝出一副自己很冤的樣子,朝著眾人道。
“我,段啊,你這麼究竟是什麼意思啊?這畫怎麼就值一千萬了?”
坐在孟三鐸身邊的馮老始終是在座眾人中,閱曆最深的一個,聽到段玉衡的話,馮老心中一下子就明白了段玉衡的想法,於是開口配合起了段玉衡。
“哎,原來大家都沒明白我的意思啊!得,那我現在就給大家,這幅畫為什麼值一千萬。”
段玉衡聽到馮老的話,微不可查的向馮老點了一下頭,表示感謝,然後開口道。
“諸位請看楊老板這幅閻立本《蕭景蘭花圖》”段玉衡抬手虛引向擺在八仙桌上的畫作,然後緩緩道,“這幅畫中,林木的筆法蒼勁渾厚,潤澤有力,再看這蘭花,鬱鬱鮮活墨色清秀,可以很好地顯示了閻立本的工筆底蘊之紮實。
再看畫作邊上的題字,字體秀麗典雅,著墨工整敦實,也很好地體現了閻立本作為貴族出身,自幼修習書法這一特點。
而在這一行題字當中,最出彩的地方,還在這個‘世’字上!”
段玉衡到這裏,微微停頓了一下,等待著還沒反應過來的楊德寶入甕。
果然,楊德寶聽到段玉衡的話到這裏忽然停住了,以為是段玉衡無法編下去了,於是一臉得意地道:“段,你不用在這裏誇獎這幅畫,這幅畫有多好,在座的眾位都能看出來,我現在隻需要你告訴我,這幅畫你究竟是從哪裏看出來是贗品的就行了,再多好話也沒用。”
段玉衡聽到楊德寶果然還沒有反應過來,乖乖地順著自己設計好的套往裏鑽,心中就樂開了花。
而坐在那裏傾聽著段玉衡話的孟三鐸,卻微微歎了口氣。
在這一刻,孟三鐸也完全明白了段玉衡的目的,同時也在段玉衡的話中明白了,這幅閻立本的《蕭景蘭花圖》的確是贗品無疑了。
孟三鐸的這一聲歎息,不僅是在為楊德寶即將麵臨的結局在歎息,同時也在為自己收藏了一輩子字畫,眼力卻不如一個青年而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