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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彈窗,看的爽!多謝支持摘書網!挺上口哦^_^www.ZhaiShu.com?沈神通果然不負強人之名。
他以智謀及武功,盡力鏟除崎嶇的人生道路上的障礙。
不過道路卻仍然很長很長……
不管沈神通心裏怎樣急法,也不論他動作怎樣迅速,事實卻正如他所預料,陶正直果然有足夠時間做他的事。李大通所率領的是一個王若梅和十五名“獸人”,的確隻有一步閑棋。
馬玉儀固然目瞪口呆,連徐奔也驚愕做聲不得。
這是因為那麵貌冶豔身材絕佳,但全身隻有一件透明蟬翼薄紗的呂夫人,忽然從陶正直掌中飛起。
她“飛”得很好看,像輕煙一樣冉冉上升,到了差不多兩丈高,身子在空中稍稍停歇一下,然後才像蝴蝶一樣輕盈翩翩移動在空氣中。
這種情形真是驚人,她姿勢不但好看,最要命的是晶瑩肉體魅力四射極誘惑,尤其是徐奔由下向上仰視的角度。
本來任何男人看見這等情景,都不免怦然心動,血流加速,但這種反應卻純粹基於“情欲”,而沒有感情混雜其中。
徐奔卻不同了。呂夫人長得跟她姊姊呂驚鴻一模一樣,單單這一點他本就要花很大力量克製自己,不準自己表錯情。
平時好像沒有問題,但現在是十分特殊的情形,故此徐奔的反應好像比旁邊的男人強烈得多,好像更迷醉些就甚是合理了。
許許多多事情竟然似是同一刹那發生。例如馬玉儀已像小雞一樣被陶正直抓住,但馬玉儀卻直至感到呂夫人在空中的舞蹈大有古怪時,才發覺自己已落在陶正直手中。
另一方麵呂夫人淩虛妙舞也已經結束,因為她有如一朵落花飄墜在徐奔懷中。
徐奔竟忘記還有別人在旁邊,不但把她抱得很緊,還吻在她美麗朱唇上。
陶正直笑容仍然很俊逸,聲音也很溫柔,但馬玉儀卻覺得其中似乎蘊藏著無盡邪惡。他說:“你們應該先查驗我的傷口才可以相信,因為我本人雖然有血,但別人也有。”
徐奔身子一震,抬頭望住呂夫人。
呂夫人也笑盈盈道:“許多男人隻不過看見我身體就被處死,你能夠抱住我,能夠吻我,死也比別人劃算光彩得多。”
她雙手已分別按住徐奔脈穴,當她聲音提高之時,徐奔馬上感到真氣波蕩,顯然她不但已製住他重要脈穴,連他的內力亦在她控製中。
呂夫人本來已被徐奔以極之精純奇奧劍法,破去全身武功,使她真氣提不起來,也就等於破去武功。
然而陶正直居然能夠助她迅即複元,而且過程中無痕無跡,這陶正直的武功造詣委實可以稱為“深不可測”了。
陶正直看見馬玉儀露出厭惡表情,眼光也不望向自己。當下哈哈一笑,道:“呂夫人,你願不願猜測一下,我怎樣對付這位沈夫人?”
“猜大概猜不出了。”呂夫人一麵吃吃笑著一麵回答,“但我卻很有興趣想知道,你肯不肯講出來呢?”
“當然可以。”陶正直也笑著說道:“我對她印象不怎麼好,不過有些男人一定不同意,尤其是那些像野獸的人,所以我想研究那些人對她印象究竟好到什麼程度,哈哈……”
徐奔是苦於不能作聲,否則他一定破口大罵。
馬玉儀卻暗暗慶幸徐奔不能開口,所以沒有激怒對方,使對方立即出手,她本人雖仍裝出楚楚可憐的樣子,其實她心中充滿希望以及鬥誌,原因是她已看見一個人的麵孔在窗外露一下,這張麵孔當然是故意露出來給她看見的。
馬玉儀雖然本身簡直沒有武功可言,可是任何女子若是像她一樣經曆過無數風波苦難,也必定會堅強,變得大膽,而且她有一個非常奇怪的預感。
這一次的災難似乎已是最後一次,如果應付得過去,將來大概不會再發生。
因此她必須鎮定冷靜,以便全力以赴,衝破這一重災險難關。
但假如徐奔激了對方,使對方立下了毒手,那就什麼都不必提了。
陶正直話聲又傳人眾人耳中:“現在,就算沈神通率領了天下無數高手趕到,我擔保他一定沒有辦法可想,何況我還下了一著閑棋。這著閑棋必可阻延他趕來此地的速度,故此當他終於擺脫了一切陷阱、伏兵趕到此地之時,他隻能看見一幢很有意義的屋子。”
“這間屋子有什麼意義呢?”呂夫人問。
“因為馬玉儀曾經住過。”陶正直回答,“深刻的感情會使人癡心,因此,聰明人也會變成傻瓜,呂夫人你最擅長利用人性弱點,當然非常了解。”
“我還是喜歡多知道一點兒。”
“你不必客氣,你已經是此道一流高手。例如從前的金算盤,現在的徐奔,哪一個不是因為‘癡心’而被你擺布?你不妨問問徐奔,假如他不是把你當作呂驚鴻的話,他肯擁抱你、吻你麼?”
“他大概不肯。”呂夫人承認了,又道:“就算比我漂亮十倍的女人,恐怕也不能引誘他。”
“但這種癡心對健康沒有益處,徐奔本是生龍活虎的武林高手,如今卻有如病貓,這就是癡心的害處了。”
徐奔冷冷道:“廢話講完沒有?”
陶正直笑嘻嘻應道:“別急,我說的絕沒有一句是廢話,我的意思是說沈神通會由於癡心,而慘遭敗亡命運。”
馬玉儀道:“不可能,你絕對無法擊敗他,你雖然可以折磨我、殺死我,但這隻不過我是他的累贅而已,如果你幫他除去我這個累贅,你就有得瞧了。”
陶正直居然不嘲笑、不反駁,稍微尋思一下,才點頭道:“你說得很有道理。”
呂夫人皺起眉頭,但這種表情卻也竟然能予人美麗之感,她說道:“陶兄,你就算真的不敢殺她,也不應該告訴她。”
陶正直道:“你的話也有道理。”
呂夫人道:“可是你已經泄露了心中秘密,你已經不能使她變成不知道,這卻如何是好?”
“很簡單,任何人肚子裏裝了再多的秘密,也得要活著才能夠宣泄,所以如果沈夫人和徐奔都死了的話,大概連沈神通也無法向屍體問出什麼秘密,何況,我還有本事能夠使沈神通找不到他們的屍體。”
“好極了。”呂夫人欣然含笑道:“我可以下手了麼?”
“等一下。”陶正直說道:“一來我們時間充裕得很,二來這兩個人死亡的次序亂不得,一定要沈神通的夫人先死,才輪到徐奔。”
不但呂夫人想問,連徐奔、馬玉儀也想知道,但陶正直不給他們開口機會,詭笑一聲又道:“因為徐奔的身份是目擊證人,他必須看見聽見一切情形,然後沈神通以及世上之人才知道,才相信,現在你看看我怎樣對付這個目擊證人。”
他把馬玉儀也交給呂夫人抓住,提高聲音說話,好像要給屋外的人聽見:“假如有人襲擊我,你想都不要想搶先震斷他們心脈,請務必記住這一點。”
呂夫人的話聲也表示也堅決心意:“我一定照做,最了不起同歸於盡,我怕什麼?”
對,她還怕什麼?假如拚著同歸於盡的話。所以現在外麵就算有很多一流高手,縱然有足夠摧毀陶正直二人之力,恐怕也不敢有所行動,除非根本不必理會馬玉儀徐奔的死活。
那陶正直獨自走到牆角,用一些小巧工具,“叮叮當當”不知搗什麼鬼。
徐奔歎氣道:“沈夫人,很對不起,是我害了你,因為我應該看得出陶正直也是瘋子那一類的人才對。”
馬玉儀沒有做聲,現在講任何話看來似乎完全於事無補,她隱隱感到這個最後的災難好像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凶險得多,至少現在外麵雖然有朋友,雖然想搶救她,可是,正如俗語說“老鼠拉龜”,簡直無法下手。
徐奔又深深歎口氣,道:“我是死是活都不要緊,因為我好像已沒有苦苦活下去的理由。但你卻不同,沈夫人,為了沈神通之故,你必須盡力求生。”
真是見鬼的廢話,難道有求生機會還肯放棄不要麼?可是徐奔絕對不像講廢話的人,那麼他這些話是何用意?他暗示什麼?
馬玉儀連忙定神攝心仔細觀察,首先注意到徐奔站立的姿勢。他全身雖像木頭一樣僵硬,但由於上身向外稍稍斜傾,如果不是呂夫人一隻玉手搭在他肩膀,他必定不能保持重心而傾跌。
由於這個姿勢,因而可以令人幻想,那就是假如徐奔突然能夠動彈,而且這一動乃是起腳疾踢呂夫人小腹要害,這時呂夫人有什麼反應?她當然隻好用盡她的本事,能多快就多快斜斜躍開。
呂夫人能不能躲過徐奔這一腳可以不關心。但此時卻必能肯定呂夫人絕對來不及發出內家真力震斷馬玉儀的心脈,而也可以肯定馬玉儀來得及掙脫呂夫人的掌握?
但徐奔自己呢?他是否同時脫困?抑是仍然在對方控製之下?他會不會慘死當場。
這答案沒有人比徐奔更清楚,隻因徐奔真氣內力受製於呂夫人並不是假的,所以他根本不能動彈,當然更不能起腳突襲呂夫人。
但如果徐奔不要命的話,卻又可以踢呂夫人一腳。隻不過這一腳卻要他付出生命代價—
—並非由於呂夫人反擊,而是他施展出本門內功最特殊的部分,硬是可以提聚真力踢出一腳。
當然,這一腳踢出之後,他自己的心脈也震斷了,所以敵人是死、是傷尚未可知,他卻一定是一具屍體。
徐奔這種武功的隱秘,就算沈神通在此,也很難猜測得出,何況是馬玉儀,自然更加不知道徐奔的生死竟是係於她一念之間。
所以,當她再看見意外出現人影時,便立刻發動,她說:“我當然想活下去,我希望現在還有機會。”
那邊廂的陶正直雖然很忙碌,耳朵卻仍然聽得見這邊的對話,因此他插口一麵打哈哈一麵說道:“馬玉儀,你絕對沒有機會。我老實告訴你,我沒有功夫,也沒有興趣看你被那些獸人強奸蹂躪,我隻有興趣親眼看見沈神通抱起你屍體的表情。”
他的聲音殘忍冷酷得當真有如瘋狂之人,但言語內容卻有條有理,使人覺得他比那些神智失常的人還要可怕百倍。
陶正直已經釘完最後一枝金釘,轉回身子,眼光到處,饒他是天下最奸最惡最聰明的人,卻也禁不住愣住。
原來當他眼光掃去的一刹那間,他看見三道人影連翩從窗外飛入。
有人衝進來還不算稀奇其實已是不可能之事。因為徐奔、馬玉儀兩條性命之故
稀奇的是帶頭者竟是俊美有如美女的劉雙痕,後麵兩人是崔憐花、崔憐月雙姝。
他們難道不知道硬來會使徐奔、馬玉儀一齊送命。
陶正直剛閃過這個疑問,徐奔大喝一聲,竟側身一腳撐出。這一腳不但快逾閃電,而且風聲淩厲刺耳,那種勁厲勢道大概連一堵石牆也可能踢塌踢垮。
呂夫人縱然已經練成了堅硬如石牆的護身功夫,大概也不敢用自己身體去試驗徐奔的腳力,何況,她根本沒有這類護身神功。
故此她倉促間斜斜飛開丈許,一切情形正如所料,她已來不及運功震死馬玉儀,也不能拖馬玉儀一起躍開。
馬玉儀總算恢複自由。
劉雙痕現身她的麵前,不過卻是背向著她,這是由於他必須麵對她的敵人陶正直、呂夫人之故,因此劉雙痕沒有跟她打招呼。
在她左右也有人現身,那是崔家雙姝,她們翼衛著馬玉儀,使任何人都不能由側麵突襲。
女孩子們總是比較愛管閑事,所以崔家雙姝四隻眼睛滴溜溜盯住馬玉儀,而不是陶呂兩個敵人,似乎不足為奇。
她們不但見過風度翩翩才智絕世的沈神通,也曾暗暗問過劉雙痕,問他對於馬玉儀的意見,劉雙痕的回答相當幹脆,他說如果馬玉儀不是沈神通的女人,他一定會追求她。
所以她們在此危機四伏、險象環生時,第一件事還是先看過馬玉儀而不是敵人。
崔憐花頷首道:“晤,很不錯,真是我見猶憐。”
崔憐月說道:“很可能內在猶勝外表,這就怪不得一時俊彥都要俯首石榴裙下了。”
崔憐月的話可以置而不論,但崔憐花評馬玉儀“我見猶憐”這個典故卻值得一提。
曆史上記載“南北朝時代,桓溫伐蜀得勝,發現蜀主李勢的妹妹非常漂亮,便納為妾,而且對她極之寵愛。但桓溫的元配妻子卻是晉朝南康長公主,可不是平常人家女子,當她聽知有這麼回事,一氣之下就親自帶了鋒利長刀去找李勢的妹妹,她當然沒有好意,而是要親手殺死媚惑丈夫的女人。
女人在嫉妒時弄出血案一點也不稀奇,幸而這一次居然大吉大利,人人平安無事。
那是因為李勢的妹妹向長公主哭泣著說道:“我隻因為國破家亡,變成侍妾,如果你肯殺死我,那就最好不過了。”
哀憐傷淒的聲音言詞,再加上美麗動人的姿容,使得母老虎般的長公主也大為心軟,說了兩句傳誦千古的話,她說:“看見你,連我都忍不住憐惜起來,何況是那個老家夥呢!”
這就是“我見猶憐,何況老奴”,既富於人情味,而又淒豔的典故。
且說當崔家雙妹正在評論時,陶正直已走過來,用不能置信的眼光望住呂夫人,道:
“你怎麼搞的?看來問題忽然變得很嚴重,我請你一定逃過大牧場鐵騎的追殺了。”
徐奔砰一聲倒地聲響,證實了他話的正確性,也加強了緊張氣氛。
但難道著名的大牧場鐵騎單單隻追殺呂夫人,卻肯把他陶正直放過麼?
劉雙痕說道:“陶正直,此時此刻,你為何不替你自己擔心?這個女人值得你顧盼關心?”
陶正直欣然笑道:“謝謝你,我雖然向來是個沒有出息,沒有膽子的人,但沈神通想殺死我,卻還沒有那麼容易。如果你想知道原因,我便告訴你,若是別人問我,我絕不說。”
劉雙痕的笑容真是比美女還漂亮好看,他說道:“那就告訴我吧,我聽著呢?”
陶正直聲音壓低一點兒,可是廳內的人仍然都聽得見。“沈神通這個人大多數時候很聰明,可是有時候卻會變成傻瓜,我武力可能比不上他,所以我決不跟他單打獨鬥拚命。”
劉雙痕笑笑點頭同意,他漂亮得連男人都會為他湧起愛憐之心,女人就更不必說了。故此呂夫人幾乎瞧得呆住,而她的樣子絕沒有人會認為失禮,認為不應該。
“劉兄弟,你心裏一定會問:你陶正直雖然決定不跟沈神通拚命,但他若是找上你,你難道寧死也不拔劍一鬥?”
“我正有這種想法。”
“那麼我告訴你,我當然有我的方法,我隻要使沈神通變成傻瓜就可以了,當然這是說時容易,做時難的事,不過,看來好像我一直都相當成功,所以沈神通始終沒有向我動手。”
“使他變成傻瓜?”這答案真是大大出乎任何人意料之外。沈神通雖稱智者,他本是以機智聰明名震天下武林,要把普通人變成呆笨尚且不易,何況是沈神通?
“你們大家都不必這麼樣目瞪口呆。”陶正直又說道:“沈神通如果不是每每在緊要關頭變成傻瓜,我陶正直就算有十條命也活不了。不久以前,我還在天津死牢中看見他,他沒有向我出手,因為他把何同的性命看得比我重要,你們想想看他是不是傻瓜呢?”
照陶正直的講法,那沈神通的確是愚蠢,至少是在那段時間做了傻瓜。因為如果沈神通不放過陶正直,當機立斷地殺了他(假如可能的話),則現在起碼馬玉儀不會有難,徐奔也不必送了性命。
然而這個結論莫說馬玉儀、劉雙痕等人,甚至連呂夫人也覺得不能接受。不管有多少真憑實據擺在眼前,但如果沈神通會隨時被陶正直弄得變成傻瓜,那麼世上之人一定全都是白癡了。
劉雙痕白如冠王的臉上現出好幾條皺紋,朗若寒星的雙眸中也充滿迷茫疑惑光芒。不過他的聲音仍然很平靜地道:“陶正直,這話若是出於別人口中,我根本懶得聽下去,但你卻大大不同,你的確有驚世駭俗的才智,也有扭轉乾坤的力量。”
陶正直欣然笑道:“好說了,而我最高興的是,劉兄弟你是第一個這樣誇讚推許我的人。”
劉雙痕道:“這叫做知音所稀,古今才人總是因此悲嗟。不過我們先別討論這些閑話,我聽說你的武功很博雜,竟是兼數家之長,所以在這方麵,我希望先證實一件事。”
陶正直疑道:“什麼事?”
劉雙痕道:“假如你的武功隻不過擅長逃遁,則你能逃過‘猛將’朱鎮以及司馬無影兩人的刀劍,仍然合情合理,正如你也知道,很少人拔出兵刃時首先想到防備對方逃走的,你說是也不是?”
“這是實情,可是你想證實什麼我仍然沒有聽懂。”
“我隻想知道你武功造詣究竟如何?唉,其實我已見過你施展身手,你誅殺黑夜神社那些高手時的威風,我真是佩服死了,隻不過你夾雜的手段太多,所以我仍然估不透你真正武功造詣到了何等地步。”
陶正直搖頭說道:“我不想跟你動刀子。”
“我也不想。”劉雙痕答得很快,“所以是她們,而不是我。”
他後麵這句話根本無人聽得見,隻因一陣奇異卻悅耳的聲響,已經彌漫全廳,原來是崔家雙姝忽然一齊出手。由於她們手中的兵刃都是紫光豔豔奪目的玉簫,而紫玉簫揮動時帶出陣陣諧和悅耳聲響,所以淹沒了劉雙痕的話聲。
崔家雙姝的紫玉簫一出手就幻現出千百道紫光豔影,她們的輕功也殊有風致,一前一後飛落陶正直身邊之時,雖是迅疾無比,卻予人嫋嫋娜娜風姿綽約之感,一點也不匆邃急迫。
“劍劉簫崔”兩大武林世家享譽百載之久,自然不是嘴巴講講或者吹吹牛皮就可以的。
現在隻要瞧瞧這兩個豔麗如花,麵貌肖似的美女所施展的蕭法,誰也沒有法子敢不衷心佩服。假如是她們攻擊的對象,當然沒有興趣“佩服”,但心中叫苦連天,卻是一定免不了的。
任何人看見陶正直的表情,相信都可以看得出,他心裏正震天價地叫苦。
雖然陶正直的劍法精妙嚴密得大有潑水不透之勢,可是崔家雙姝兩支紫玉簫極是作怪,一個從正麵黏黏纏纏攻勢連綿不斷,另一個是後麵堵住,招式宛如春蠶吐絲,七葷八扯,簡直好像要把陶正直當作蠶蛹,而崔家姊妹則是織繭的人。
由於崔家雙姝豔若春霞,體態梟娜,所以這種粘粘軟軟情意綿綿的招式,不但悅耳好看,甚至足以令人心醉神搖。
假如陶正直竟已為之目眩神搖,心中迷醉,那麼他隻須劍招稍稍鬆懈,讓任何一枝紫玉蕭點中身上穴道而躺下,那就什麼也不必說了。
但陶正直一點也沒有迷醉,他甚至還能夠運功封住聽覺,不讓那陣陣柔靡怨慕、回腸蕩氣的簫聲(其實是玉簫揮舞時的聲音)分散精神,不讓蕭聲瓦解了鬥誌。
不過這麼一來他的確很辛苦很吃力,因為崔家姊妹雖然不是練就聯手合擊招式,可是她們卻是孿生姊妹,心意相通,所以根本等於是同一個人出手。而事實上卻有兩個形體兩支紫玉簫向陶正直身上各處脈穴招呼,試問陶正直如何能不大叫吃不消?如何能不叫苦連天?
馬玉儀隻不過是旁觀者,同時又是女性,照理說崔家雙姝的奇異武功不能影響她才是,然而事實上,她卻是首先露出如癡似醉神情的人。
她在如泣如訴、纏綿悱惻,又宛似空山靈雨的簫韻中,仿佛看見自己還是詩樣情懷少女年華的光景。又仿佛回到大江邊美麗恬靜那幢房屋,有丈夫的笑容,也有兒子的笑聲……
那崔家雙姝忽動忽靜的豔影,也使她迷迷茫茫,好像精魄竟要脫離塵世而越空飛去。
劉雙痕忽然伸出左手,毫無忌憚地摟住馬玉儀纖腰,還摟抱得很緊很貼。
呂夫人明眸一轉已看清楚,立刻露出嫉妒的表情,道:“原來你跟她關係很密切,所以你趕來救她。”
她乃是出身小幻天家派高手,所以崔家雙姝這種能迷惑心神的奇門武功,對她全無威脅。
這時崔家姊妹每個人都已攻出七十餘招,表麵上她們的簫招黏纏連綿,毫不痛快,但其實她們出手時有快有慢。慢時候不必形容,快的時候則卻也如天風疾雨,絕對不比任何家派的快刀、快劍遜色。
劉雙痕答話時,也是崔家雙姝突然展開一輪快攻之際。
劉雙痕說道:“呂夫人,請你準備,我也要出手了。”
呂大人訝道:“為什麼?而且為什麼是現在?”她的確極之迷惑不解,因為她一直暗暗以小幻天秘傳媚功籠罩著劉雙痕。她自然知道自己有多少力量,而以她觀測劉雙痕縱然不至於跪倒石榴裙下,也決計不會對她生出敵意,不會對她采取行動。
然而事實卻完全相反,劉雙痕不理睬她而摟住馬玉儀(真正用意是使她恢複清醒神智),這還不說,居然宣布要向她動手,而且是在陶正直與崔家雙姝戰況正在勝負未分之時,莫非他認為陶正直必敗,所以已經不必替崔家姊妹掠陣?
“我不明白,一點不明白。”呂夫人喃喃自語:“你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如果你喜歡女人,如果你好色,你不應該不理睬我,不應該視我如無物。但若說你不要女人,你卻抱住朋友的美妾,還抱得那麼緊,那麼親熱?”
她剛剛把這幾句話說完,劉雙痕“鏘”一聲掣出長劍,而馬玉儀嬌美可人的身於,也從他身邊移到後麵牆角。
這時馬玉儀得到劉雙痕秘傳內功手法暗助,神智已恢複清明。何況由於陶正直忽然像一塊木頭似的跌倒,因此崔家雙姝兩支紫玉蕭一齊停歇中止了任何動作。她們雙蕭不動,異聲立消,所以馬玉儀也就不至於再陷人迷惘之境。
馬玉儀的情況似乎很好,也很安全,但呂夫人的情況卻大大相反。
隻因劉雙痕長劍一出鞘,便瀟瀟灑灑幻化為八道耀眼精虹,罩射呂夫人全身八處要害大穴。他的劍要震蕩出八道光影,又要攻擊對方要穴,動作當然迅疾得有如電光火石。
但偏偏他看起來正如剛才所形容,硬是瀟瀟灑灑,而絕不是急急忙忙,隻不過被他這一記“逍遙八表”劍招籠罩著的呂夫人,不但沒有絲毫逍遙感覺,還被劍光灼熱得五內如焚,芳心大亂。
她一個筋鬥向左邊翻出,但身在半空,已被左麵光華閃掣的劍式迫得不能不改變方向。
隻見她纖細雪白宛如水蛇的腰身一顫,身子呼一聲向上升起兩尺。
假如此地還有其他男性旁觀者,而他們又可能不必擔心呂夫人勝敗生死的話,他們一定會被她肉體誇張美好的曲線,以及眩人眼目的乳波臀浪迷醉得丟了魂魄。當然他們也決不知道這正是小幻天家派最著名的“布施色相”媚功,這種奇功秘功,融合在武功任何招式裏施展出來,的確是有強大絕倫的力量。
那邊廂陶正直身子貼地無聲無息滑開三尺,這一著不用說也可以知道必是當世罕見罕聞奇功絕藝的一種。因為他雖然霎時已移開三尺之遠,但崔家雙姝卻直到他站起時才發現,換言之,當他移動時,竟然能夠令人完全沒有感覺。
陶正直似乎並不如何畏懼崔家姊妹雙簫,因為他在躲避兩支紫玉簫夾攻之前的刹那間,心中想的卻是劉雙痕。內容是:劉兄弟以對呂夫人的絕世媚功好像全然無動於衷?莫非他跟我一樣,根本對女人沒有一點興趣?
他不但能夠想到別的事情,而不是集中全力應付簫招,而且還能夠像鬼魅一樣消失於崔家雙姝眼前,那是他忽然以快得難以形容身法飛出廳外。
崔家雙姝這一仗真是打得大有迷迷茫茫,糊裏糊塗之感。可是她們目下卻沒有時間檢討或後悔,因為那邊廂呂夫人豐滿得令人垂涎的白皙肉體往上升起兩尺之後,緊接著一定非有後續動作不可。故此崔家雙姝現在卻也隻好先看完了,才有空考慮陶正直的問題了。
呂夫人果然沒有使任何觀眾失望,她在那麼奇異的凶險的以及困難的情勢下,白皙的嬌軀在空氣中卻好像在床墊上滾動一樣,一下子橫滾七步之遠。
她終於落在地上,不但站得很好,而且不得不承認姿勢甚是美妙悅目,就像一些第一流的時裝模特兒一樣,雖然故意以匆遽動作步法在台上走動,但驀然停止時,靜止的姿態卻特別動人。
劉雙痕的聲音一向溫文有禮,但現在卻好像走到另一個極端,至少呂夫人感覺得到有絕不留情的殺氣。她聽見他說道:“你千方百計想試試劉家的大自然劍法,現在希望你已經滿意,也希望你不要再試。”
呂夫人自然不敢再試,因為她站的姿式雖然美觀兼又誘惑,可是劉雙痕離她太近,反而大概看不見她姿勢的妙處。況且他的鋒利長劍輕輕頂住她右助要害,劍尖已經微微刺人嫩白肌肉,使她感到少許疼痛。
“我可以死心可以不再試了,但我有什麼好處?”
“你當然有好處,最低限度你還可以在你花樣年華裏,繼續欣賞享受錦繡河山,我相信你一定很同意我的看法。”
“是的,我同意。”她回答得很快,麵上泛起苦笑,但雖是苦笑,卻仍然冶豔迷人。
任何人若是獨門拿手絕技,盡數施展之後,仍然對敵人無可奈何,更甚的是敵人的長劍已經頂住肋下要害,在這等惡劣情勢之下,能夠保存性命是喜出望外,自是謝天謝地的事了。
所以呂夫人再也不敢妄動,也不敢羅嗦。說也奇怪,她那個近乎赤裸極誘惑的白皙肉體,這刻忽然失去光彩惑力,正如櫥窗內的模特兒,不管怎麼漂亮,總是缺乏令人心旌搖蕩的誘惑力。
劉雙痕一掌拍落呂夫人背心大穴之時,崔家姊妹一齊叫道:“大哥,陶正直跑掉啦!”
呂夫人吃了一掌,隻連續咳了六七聲便停止,表麵上好像沒有什麼事,但她自己卻知道,陶正直剛才以玄門無上精純內功幫助她恢複了的真氣,現在又完全渙散,這意思就是說,她又再度失去全身武功。
劉雙痕笑著安慰崔家雙妹,道:“不要緊,就算連我也一齊出手,也攔阻不住他,所以我第一個目標是這個妖女。”
“難道你還有下一個目標?”
話聲是從廳門外傳進來,這個口音誰也不會忘記,因為說話之人就是陶正直。
步聲傳來人影隨現,這個逃走了的陶正直居然又出現,他不但昂首闊步走入來,而且手中還揪住一個人衣服的後領,像拖狗一樣拖著一個人進來。
廳外忽然也傳來驚叫喧嘩聲,其中夾雜著女人的口音,是李政的妻子貞烈夫人的聲音。
陶正直一麵人廳,一麵笑道:“他們發現得太遲了,但我隻希望這個家夥的身份,能夠幫我度過劫難。”
他的聲音、神態、動作都極之從容輕鬆,可是事實上卻快得難以形容,隻那麼一眨眼間,他已經把手中那個人推到牆角使他直挺挺站立,又從牆上拉出一根金色細絲勒住頸子,另一端係接在對角牆上,一根釘子上。這樣他就算放手,那人亦不會倒下,因為他頸子上有一條金色絲線攔住。
話說時羅嗦,其實陶正直一下子就已用七根金絲線攔勒那人胸腹肚腿等處,使人覺得那人簡直被蛛網封在牆角,不但不會倒下不能逃走,看來甚至連掙動一下也很不容易。
“這是幹什麼?”劉雙痕問:“以你武功之高,難道一定要使你這等手段而不敢麵麵相對決一死戰?”
馬玉儀尖叫道:“哪是李政,劉雙痕,你一定要救救他。”
李政本是夫婦同行,他們俱是大牧場精選鐵騎之列,怪不得他被抓去及那貞烈夫人叫聲那麼尖銳、惶急。
“我知道他是誰。”陶正直笑得可惡,但仍很好看,“任何人看在他妻子份上,決不能不軟化讓步。”
李政的娘子倏然出現在大廳門口,頭巾已掉落,所以頭發披垂而回複女人麵目,當然她麵色非常激動可怕,而且更可怕的是她手中拉得滿滿地強弓大箭,對準陶正直。
“放了他,”她大叫道:“否則我射死你這個臭賊。”
陶正直攤開雙手笑道:“別那麼凶,請冷靜一點兒,冷靜隻會對大家都有好處,決不會有害處。”
劉雙痕也接口道:“對,李大嫂不可衝動,李大哥目前還沒有生命危險。”
陶正直嗬嗬笑道:“但如果她一衝動射出勁箭,這個李大哥就不保險,照我看法很可能沒有射中我反麵忽然射穿了李大哥肚子,那時才好笑哪,哈……哈……”
李政娘子一時呆住,她當然知道武功中有這等李代桃僵,移花接木的精妙手法。陶正直是否精擅這等秘藝不得而知,但是無論如何還是不要拿丈夫的性命去試驗為妙。
她終於卸弦垂弓,不敢造次,其他門窗外對準陶正直五張強弓也莫不如此。
陶正直又道:“我老早就聽說過揚州花月樓的“多情簫”是當世奇功,神妙無雙,剛才領教之下,果然名不虛傳。”
崔憐月嗔聲道:“你講話最好別搖頭擺腦,真討厭。”
“你錯了,崔姑娘,你大大的錯了。”陶正直的頭搖擺晃蕩得更厲害:“古今天下讀書人如果吟誦好文章、好詩詞之時,未有不搖頭擺腦者也。現在我講述的是這麼精彩的故事,豈可呆頭呆腦有如木石乎哉?”
“我才不管你像什麼東西。”崔憐月恨恨地道:“你究竟想說什麼?”
陶正直道:“我隻不過想告訴李政娘子,如果不是你和你的姊妹施展出‘多情簫’奇功絕藝,我就算有三頭六臂也不能夠一下子就抓住李政。”
崔家“多情簫”的奇異威力已可以從早先馬玉儀情況看得出來,所以陶正直的確沒有亂講,李政之所以被他手到擒來,無疑是因為心神受到古怪簫聲所製。
姐姐崔憐花道:“還要你告訴我們?我們自己難道不知道?”她這時才轉眼望向李政娘子,聲音中大有歉意:“但隻有武功招式我們可以控製,我們要點陶正直巨闕穴,絕對不會點到李政大哥的紫宮穴,然而聲音卻不同了,我們非常抱歉,但我們相信李大嫂你一定明白這個道理。”
李政娘子歎氣道:“我明白,我絕不會怪到你們頭上。”
她與李政結婚十多年來,出生入死,經曆過無數患難,已算得上是見慣大風大浪的人物,像現在的情形她能怪誰呢?當然,不能怪罪崔家雙姝,故此她唯有歎氣,必要時也隻好認命了。
陶正直笑容有增無減,道:“劉兄弟,真想不到你的才智和劍術一樣高妙,不過你可不可以客氣一點忍讓一下?因為我想鬥的是沈神通,而不是你。”
劉雙痕根本不假思索便應道:“我當然不跟你作對,你莫非還不知道我們趕來此地,就首先製住妖女的主意都是沈神通出的?”
陶正直大驚之色居然掩飾不住,連言語也不流暢呐呐道:“都是他的主意?”
“沈神通的主意沒錯。”劉雙痕又強調一次,道:“否則我怎知第一步如何?第二步如何?照我的想法,上上之策就是集中全力對付你,你若是落敗傷亡,一切問題都消失了。但為何沈神通不此之圖,反而要我傾盡全力瓦解呂夫人那妖女的戰鬥力量?難道那妖女若是安然無恙,竟會發揮出比你更大威力不成?”
陶正直居然也不必想就連連點頭,道:“她當然可以,你一定忘了她是小幻天家派嫡傳高手,唉,如果不是她運氣不好,碰上劉兄你的話,老實說隻憑她一個人,就可以把此地內內外外連男帶女一齊製服擒下,當然這過程中我也得幫幫她的忙,但無論如何,那時候她是主角而不是我。”
小幻天家派在江湖上聲名雖然不響亮、不轟動,可是像劉雙痕、崔家雙姝等出身於武林世家的高手,當然知道厲害,換言之,陶正直的話至少不算吹牛嚇唬人。
但世上卻往往有不少人深信自己貞烈氣節或者正直性格,可以不怕邪怪妖異之事,像外號“貞烈夫人”的李政娘子就是這類人之一。
她厲聲喝道:“我不信這一套,那個妖女豈能連我都迷得住?”
陶正直笑笑應道:“你有權不相信,不過你可別忘記一個事實,那就是連花月樓的‘多情簫’簫聲(不是吹奏,隻是揮舞時的聲響),你們都受不了,全都為之如癡如醉,試問‘小幻天’神奇媚功誰還能受得?”
李政娘子縱然仍不信服,但在理論上,她卻找不出可以反駁的話,隻好憤憤緊閉嘴巴。
劉雙痕道:“剛才你問我是不是還有下一個目標,現在我回答你好不好?”
“當然好,”陶正直說時還用手指指住自己鼻尖:“是不是我?”
“對,我們現在全力對付你了。”
“很好,以你的‘大自然劍’,加上‘多情簫’,毫無疑問足以跟我決一死戰,何況廳外還有幾把可怕的強弓。”
劉雙痕聳聳肩頭,微笑道:“照你這樣分析,我應該趕緊動手才是,但我為何沒有動手?還跟你在講東講西,好像閑得很無聊的樣子?”
他問得很有趣,試想誰會將這種問題,反而向敵人請教呢?
陶正直卻不表示詫異,並且還回答他的問題:“那自然是由於李政之故,你們有沒有聽過‘投鼠忌器’的故事?”
他問的是崔家雙姝,不過她們卻不理睬他,甚至還把眼睛移開不去看他。
劉雙痕道:“這就是症結所在了,你已殺害了徐奔,跟大牧場的仇已結得夠深,何必又多拖一個人落水?話說回來,假如你獨力不能對付我們這些人,也沒有話說。但你分明有足夠能力,至少你脫身逃走毫無困難。所以講來講去,我仍然是想知道你為何拖李政落水。”
陶正直仰天哂笑一聲,想了一下才道:“你可能當真不了解,但沈神通一定曉得。他絕對知道如果我救助了呂夫人,由於耗費不少真元內力,武功登時大打折扣,故此當你全力趕緊收拾呂夫人之時,我也就找到機會抓住李政作為人質。”
事情好像很簡單,隻不過經過相當曲折而又緊湊,所以讓人眼花綻亂而已。
但是不是這麼簡單?那陶正直當真因真元內力,一時恢複不過來,所以覷空覓隙抓住李政作為人質?
實情是否如此暫且不管,反正陶正直此人心計深沉,古怪花樣極多,誰也不敢自信一定能看穿能測透他。
劉雙痕好像已不想討論這件事,所以不再追問,話題也立刻轉到人質身上,他說:“陶正直,你別傷害李政,我們也放了呂夫人。”
陶正直答非所問:“劉兄弟,在任何情形下,我都不會抓你作人質,也不會傷害你,但對別人我就絕不會忌憚憐惜了。”
他眼睛卻是瞧著崔姊妹,顯然所謂“別人”就是她們兩個。
劉雙痕笑一下,道:“你明知我極之關心她們,你是不是利用她們威脅我?”
“正是此意。”陶正直連連點頭道:“這是你和我之間,能維持和平,不傷感情的唯一辦法。”
劉雙痕不再駁詰這件事,說道:“我還是要舊話重提,我放呂夫人,你也放了李政如何?”
呂夫人叫道:“陶正直,救救我,我願意做你的奴婢。”
可惜她聲音已失去蕩人心魄之嬌媚魅力,這一點自然與她真氣渙散失去武功有關。
陶正直道:“我不幹,你我之間既無恩,亦無愛,故此我隻有互相利用價值,可是你現在已失去一切條件,你對我已全無價值,我把你這個廢物換回來幹嗎?”
話很殘忍冷酷,卻也是實情。
人類絕大部分的活動,都是建築於互相利用價值之基礎上,講可怕一點,甚至連父母與兒女之間亦有這種現象,兒女如果身、心兩方麵都能自行生長成熟的話,大概就不必有父母了。
已經沒有人需要詰問陶正直,剛才何以肯幫忙呂夫人,這個疑問已經不存在了,因為徐奔已死,大牧場力量(目前來說)已被擊垮,所以呂夫人已沒有利用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