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大江堂秘聞“命運”最可怕之處是不能解釋不能預知。
正陷於艱難辛苦者不必說,就算名成利就樣樣順利的人亦暗暗恐懼敬畏“命運”,因為境遇順逆隨時可以變化。而最聰明的人都不能預先知道亦不能解釋為何會變化?
所以“命運”最可怕。
佛家的“業力說”,西方教會的“神意說”對命運作了解釋,但可惜“順從”意味太濃。真正勇敢的強人才敢拒絕命運擺布,才也向命運抗爭。
但最後結局“成攻”或“失敗”誰又能說不是“命運”呢?
世間形形色色的人,有形形色色的性格。
但不論是“強人”或者“弱者”,每日在他們身邊發生種種事情,處理方法應付態度總有某種公認許可形式。
如果不離這範疇就叫做“正常”,反之,就是“不正常”、“反常”、“變態”等等。
當然,正常與不正常,界線往往含混不清,但必須有公認共許範圍卻是毫無疑問。
隻不過有些人擅長掩飾作偽,外人實在很難看出真相。
象總舵在鎮江的“大江堂”,百年來威名赫赫。由南京到海口祟明島都是大江堂勢力範圍。而世襲此一基業的堂主嚴溫,暗中卻有許多畸行怪事。
但外間人很少知道,甚至連大江堂數千幫眾亦知者不多。
春水碧於天,畫船聽雨眠。江南春雨杏花盛開時節,就算你躲於畫船中聽著瀟瀟雨聲,仍然美得迷離,亦不氣悶。
嚴溫的船,不但是裝飾豪華精美的畫船,同時亦兼快艇、戰艦特長。
茫茫東流大江中,這艘明月舫,所過之處,黑白兩道無不側目而又敬畏。
但嚴溫本人卻很少在舫上,這個秘密隻有幾個人知道。
他外號空前絕後,人家當麵阿諛奉承說他家傳大江流劍法有空前絕後之威。但背後卻是詛咒他絕後沒有後代。
不過大江堂三香、五舵八位名震當時高手(也是大江堂老臣子)卻都知道嚴溫有一個兒子,這也是一個秘密。
三香、五舵大江堂八大高手似乎很忠心。不讓嚴溫傷半絲腦筋仍能保持興旺強大的局麵。
但不可不知,嚴溫卻有一個嫡親伯父血劍嚴北,號稱古今最偉大第一殺手,所以你若身在大江堂想不忠心也不行亦不敢。
當然嚴北是最大秘密。大江堂中隻有三香、五舵八大高手曉得,連他們的妻子兒子都絕對不知道。
嚴溫三十多歲,清秀溫文,尤其對女性體貼溫柔有禮,見過他的人都會留下美好深刻的印象。這樣的人為何被詛咒絕後?答案很簡單:
--明月舫永遠直駛,絕不慢下來或者閃讓其他船舶。所以被此舫撞沉的船隻沒有一千也有八百,還可以保證你的船一撞便碎得四分五裂。
--大江堂捕獲的人,不論同行中對頭、敵人或本堂失職兄弟,審問時如果嚴溫忽然出現在當中座位上,被審者最好能立刻自殺。
死亡誠然可怕,但嚴溫那套酷刑更可怕。何況有理沒理都一定要受刑,結局也是死亡。
幸而他不常出現,同時對本堂八大高手十分禮敬尊重,所以他受無數人詛咒而大江堂仍然興旺強大。
華燈紅燭照耀下,嚴溫好像比白天更漂亮也更溫柔。
外麵靜寂或噪吵完全不相幹。這個寬大華麗房間蕩漾充滿旖旎氣氛,溫暖明亮的燈燭,名貴舒適的各式家俱,地上還有厚厚的地氈(從西域買回來的),美酒佳肴一應盡有。
最重要的是兩個主角,男的是嚴溫,溫文爾雅,麵貌俊美。每句話都有趣又有情。
女的稍稍有點鄉氣,很美麗,尤其是她裸露軀體,晶瑩雪亮曲線起伏,可感到她沒有見過多少世麵亦非大家出身。她很美很誘惑,任何人見了一定會流唾涎,這就夠了,出身高低貧富完全沒有關係。當一個人赤裸軀體之時誰還能想到權勢金錢等等?
嚴溫微笑著欣賞她。王若梅的確是值得欣賞享受的美女。可惜她自動送上門,而且還是千方百計自動送上門。她一定想不到我完全沒有胃口,凡是自動自願送上門的就算美如天仙我都沒有這個胃口。
不過王若梅跟別的女孩有點不同。她全身肌肉特別勻稱有彈性。這一點由於全身一絲不掛更瞧得清楚。平躺時乳房很高挺。
嚴溫手掌落在她胸前和身體各部分,她觸電般輕顫扭動。
任何人都知道跟著會有何種情景出現,但那是一般男人。嚴溫忽然起身走到房間中央站定,他甚至連外衣都沒有脫掉。
王若梅赤裸的身體放鬆後又縮緊,微微睜開眼睛,恰好碰到兩道冰冷如電的眼光。在這要緊關頭他為何走開?為何麵色眼光都那麼冷峻?嚴溫連聲音也很嚴冷,道:“我想知道我們究竟有沒有緣分?”
剛才的瀟灑溫文俊雅,還有淫褻或柔情笑語哪裏去了?
王若梅茫然睜大眼睛,沒有回答,她根本不知道發生什麼事,哪能回答?
嚴溫又道:“床頭有兩條綢帶一紅一黃。你任選一條用力拉一下,就知道我們究竟有緣沒有。”他轉身走出,房門發出沉重聲響,使人感到房門既堅厚又沉重。
王若梅定定神,床頭靠牆邊果然有兩條綢帶透過天花板垂下來。
王若梅舉起玉手,胸前高挺的乳房變了形,卻充滿誘惑。
五隻玉指先捏往右邊紅綢帶,忽又改抓黃綢帶,其實扯動哪一條一樣都無所謂,因為她根本不知道有何區別?
黃色綢帶猛然動了一下,王若梅眼睛凝注房門,房門若是打開,進來的難道不是嚴溫?
如果不是他會是誰?會不會闃然無人?
左麵牆壁一道帷幕忽然沙沙移動,露出另一道門戶。
那道門緩緩無聲逐寸拉開。但王若梅沒有錯過,因為她現在一直在盯住這道門。
富麗房間華燈照耀得很明亮,但忽然有一種詭秘妖異氣氛。
左牆上的門終於大開,門內很黑,燈光居然照射不到,突然一個黑袍人鬼扭般飄滑出來,一下子飄到床邊。
他麵孔也用尖頂黑巾罩住,神秘亦如鬼魅。
王若梅赤裸身子大大顫抖一下。因為那蒙麵黑袍人手有一把尺半長鋒芒閃閃的短刀。
鋒利尖銳的刀子指向她心窩,那黑袍人聲音嘶啞難聽,道:“找不到嚴溫,先宰了你也是一樣。”
短刀化為一道白光刷地插落,鋒快刀鋒刺透厚厚褥墊深插床板,發出篤的一聲。
王若梅已滾入床裏麵,動作矯捷之極。雪白映眼的雙腿突然翻踢上來,一隻腳踢中黑袍人背後,一隻腳落在小臂上。雙腿勁道十足,黑袍人有如被巨大鐵鉗夾住動彈不得。
但別人看來,黑袍人卻享盡豔福,白細醉人的大腿,高挺乳房纖細腰肢,卻在他的眼前咫尺之處而已。
王若梅雙手扣住黑抱人另一隻手,纖指宛如鋼鉤。
她露出微笑,道:“你想暗殺嚴溫?你是誰?”
黑袍人道:“我跟他勢不兩立,恨不得食他的肉寢他的皮。”
王若梅聲音很冷靜,與她年齡似乎很不相稱,說道:“你究竟是誰?”
黑袍人道:“我不會告訴你,你快殺了我向嚴溫領功吧。”
王若梅道:“你真不告訴我你姓名來曆?但如果我放了你,你還會殺我麼?”
黑袍人訝道:“放我?為什麼?”
王若梅坦然道:“因為我和你是同路人。”
黑袍人道:“同路人?”聲音更驚訝道:“你也想殺死他?”
王老梅道:“當然啦。匕首已藏在床墊下麵。你太冒失了”
黑袍人昂起頭,於是把她看得更清楚,尤其她的腹部和大腿簡直近在眼前,他呼吸急促道:“放開我,快點……”
王若梅看來完全沒有殺他意思,道:“為什麼?你怕我?”
黑飽人道:“你好香好白。唉,如果我不是男人就好啦。”
王若梅全身一直屈曲得像蛇一樣,但她好像一點都不會累,她道:“你還未回答亦未答應我。”
黑飽人忙道:“我叫李二郎,我決不向你動手。”
王若梅的麵孔忽然扭到他眼前,道:“你為何想暗殺他?”
李二郎道:“報仇!我小妹子進了嚴府就從此失去了消息,後來聽說她已死了,死得非常的悲慘。”
王若梅道:“聽說的話靠得住麼?”
李二郎道:“靠得住,我花了三千兩才買到確實消息。”
王若梅忽然放開他,坐起身道:“那麼你不會跟我動刀子了吧?”
李二郎收起短刀,眼光卻離不開她胸前高聳的山丘,還巡視她小腹下以及兩條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