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邦慢條斯理的吃著魚頭,酒樓裏除了抽煙,喝水的動靜外一個說話的聲音都沒有。
因為這個時候誰第一個開口說話,那誰明顯就是最想挑事的那個,而這幫黑幫份子都他麼精到骨子裏去了,大圈一連做掉了印度人和越南人,這個很辣的手段讓不少人都很忌憚了,沒誰想要主動和他們為敵,而陳興漢已經退隱了今天隻是起到個介紹人的作用,自然也不會先開口把引子拋出來。
“嘎巴”
“嘎巴”
安邦啃著魚骨頭吃的津津有味,不少人看著卻都有點反胃了,魚頭這東西外國人是不吃的,但國內很多人都很願意吃,水煮,紅燒和剁椒的,能做出十幾樣來了。
七八分鍾後,安邦把一個魚頭給啃得幹幹淨淨的,放下手裏的筷子,拿起紙巾抹了下嘴角後,眼睛掃了一圈說道:“怎麼都不說話了?不吃也不談了?那行,我先說兩句吧”
“咣當”安邦推開椅子,掏出煙塞到嘴裏“啪”的一聲點上後,他一邊抽著煙,一遍溜達著,走到陳興漢的後麵,他兩手熟絡的扶著對方的肩膀,彎下身子問道:“哎,漢叔,我問你個事”
陳興漢端著茶杯點了點頭。
安邦說道:“冒昧的問一下,額,唐人街在溫哥華最早的曆史也有過百年了吧?你們華埠進來,也有幾十年的時間了,據我所知華埠賺錢的生意就三個,收取唐人街上店麵的保護費,抽取一些貿易公司的利潤,還有就是買賣毒品,對不?”
“嗯,主要就是這三個”
“嗬嗬······”安邦笑了笑,揉著腦袋上說道:“那我怎麼感覺華埠好像沒賺多少錢呢?要說在溫哥華除了地獄天使外,華埠的規模應該是最大的了吧?但,怎麼感覺你們的狀況也不是坐到第二把交椅上啊”
“唰”陳興漢頓時皺眉,臉色有點難看的說道:“溫哥華的局勢,有點複雜”
“你要這麼說那我確實不否認,除了已經沒了的越南人和印度人外,在座的至少還有十幾家黑幫呢”安邦伸手隻了一圈,說道:“你看看,這麼多人都在一個盤子裏吃飯,你一勺他一叉子我一筷子的,到最後盤子裏的飯都吃沒了,然後自己卻發現還沒有吃飽呢,這就是溫哥華地下市場的現狀是吧?”
陳興漢放下杯子,攤著手說道:“哪裏不一樣?從溫哥華到多倫多,再到蒙特利爾和渥太華,哪個地方都一樣啊,大家都在一起吃飯,誰吃得多誰吃得少全憑本事唄,多少年了加拿大的市場就是這樣的”
“我覺得,有不一樣的地方”安邦直起身子,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說道:“我說不一樣的地方在於,溫哥華現在有了大圈,別的地方沒有”
“唰”陳興漢“撲棱”一下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豁然盯著安邦用國語說了一句話,之前交談的時候安邦一直都用自己半生不熟的英語說的。
“你還真想這麼幹?”陳興漢瞪著眼珠子說道:“這不可能,就連德雷克都沒有這麼想過,你憑什麼?”
“別激動,漢叔”安邦往下按了按他的肩膀,安邦走到桌子旁邊拿起一瓶酒“嘩啦”一下就給一個杯子滿上了,端起酒杯衝著在座的人比劃了一圈後說道:“既然你們還不吭聲,那就還是我接著說好了,我給大家提個意見你們聽聽······各位,都是因為賺錢,才走上了這條路,但是自從大圈來到溫哥華之後我卻發現,你們好像沒賺到什麼錢啊?做的是掉腦袋的事,賺的錢買命卻不夠,價值完全不對等啊,對不對?我這裏呢有個思路,你們聽聽,從現在開始我們溫哥華的地下市場實行統一化管理,你們所有人的貨全都從我大圈幫這裏走,我以低於市場價兩成的價格把貨給你們,然後你們往出賣貨的時候價格統一定在上浮三成左右,這個價雖然照你們以前的出貨價少了兩到三個點,也少賺了一些錢,但卻比其他地區的毒品價格便宜了不少,用中國話來講就是,我們現在做的叫薄利多銷,而這麼一來呢我們整個溫哥華的市場就全都抱團在了一起,不至於彼此間爭的頭破血流的,大家和氣生財麼,賺錢是主要的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