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響,林太後開口:‘絮兒,此番前去漠北,是結兩國秦晉之好,你一定要謹言慎行知道嗎。’
染絮麵色不變,微微欠身:‘謹遵母後聖諭。’林太後聞言滿意地點點頭。下了主位,緩緩上前。
林太後如今不過四十出頭,保養得當,倒像那三十歲人似的。一臉豔光,明黃鳳袍,高挽雲鬢,正中一朵紫薔海棠宮花,兩邊珠翠環繞。媚態橫生。
拉起染絮的手,豔麗的臉上盡是慈祥:‘孩子苦了你了,那漠北之地常年苦寒,但為了我琅琊的百年基業你就委屈一下吧。’
染絮冷笑,委屈,她自己都不委屈,還用得著別人替她委屈,可笑。不動聲色的抽出手,染絮佯裝恭順道:“兒臣不委屈,為了琅琊,兒臣犧牲一下又何妨。”林太後點點頭,不再言語。
至始至終吧,仁忠皇帝始終不置一語,直到殿外傳來一聲清冷之聲:“皇上漠北使臣求見。”染絮聞言緩緩轉身。
一襲銀白鎧甲,冷冽如霜的眸子,劍眉舒展著,薄唇緊抿。俊美無雙的臉上盡是漠然,那一刻染絮竟覺得可笑,曾今的山盟海誓,如今卻不堪一擊;曾今的溫柔軟語,現在卻已煙消雲散。她曾今的良人怎就成了陌人,她不懂。
仁宗黃帝開口道:‘迎。’
很快幾個異族服飾之人來到殿上,單膝跪地:‘漠北使臣莫西,見過仁宗皇,皇上聖安。’
仁宗皇一拂手:‘諸卿請起。’那莫西站起:‘仁皇,吾奉我皇之命,恭迎汝朝長公主為我國皇後,以結兩國秦晉之好,望皇上準即日起程。’仁宗皇起身走近染絮,執起她的手走到莫西麵前威嚴道:‘我朝琉璃長公主,乃先皇明珠,朕之愛妹,琅琊國福星。今和親與北王,往北王切莫辜負了它,否則朕及狼牙定不會客氣。’尖利的語言警告了莫西,莫西尷尬在那隻得陪笑。染絮走至仁宗皇麵前,恭身道:‘臣妹此番前去漠北,望皇兄勿念,且珍惜身體。’仁宗皇望進染絮的眸子,漠然無痕,清澈卻不可見底。扶起染絮,溫柔道:‘皇妹亦是。’好一派兄妹情深,怕也是隻有知情人才知道,兩人之間的暗潮雲湧吧,生在帝王家,他們天生就會演戲。莫西開口:“仁宗皇,這、、。”仁宗皇點點頭:‘朕送皇妹一程。’說完便攜染絮向殿外走去。庭下,停著一輛縷金雕鳳馬車,馬車四周紅紗飄蕩,車中鋪滿花瓣,車壁內雕刻著許多壁畫,簾處鈴鐺,滿滿的異域風情。親自扶染絮上車,仁宗皇沉聲道:‘今,我琅琊國長公主藍殤染絮,和親於漠北王,特此昭告天下,免賦一年,舉國上下普天同慶。另靈羽將軍裔驚羽,替朕送長公主直至漠北邊境。’裔驚羽單膝跪地:‘臣領旨。’車內的染絮止不住的顫抖著,她揪著胸口的羽衣,大口喘著氣。淚水盈於眶中,她終是不能放下啊。雲箏,雲琴相視一眼相繼入車仁宗皇回宮,在裔驚羽身旁經過時,冷冷道了一句:‘你知道該怎麼做。’裔驚羽聞言,瞳孔微縮,眼中閃過一絲痛苦,但也僅僅是一瞬間,取而代之的是彌漫眼中的久久散不去的濃濃殺意。車內染絮聽到莫西道:‘臣就此告別。’隨之的即是眾大臣的呼聲:‘恭送長公主,望長公主長樂無極,千歲千歲千千歲。’馬車行了起來,染絮扯下蓋頭,不管雲箏與雲琴的驚訝目光,取過一旁放置在架上的古琴,輕彈奏:‘錦年何處,異鄉陌路,秋詞晚涼,歌謠輕蕩。幽幽玲瓏心化作璃,均付癡人不見的歸路,山水遙遙,此夢綿綿、、、’清幽的琴聲,淒美的歌聲,聽得眾人心神一蕩,那漠北使者們更是喜悅,好一位琉璃公主,大王得此王後有福啊。隻有那裔驚羽聞此歌聲,皺起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