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還有一種芍藥,香氣四溢,如出浴美人,古時候男女締結婚約的時候贈送此花,這種芍藥被稱——辛夷,與‘心儀’諧音,你覺得那支鋼筆上的芍藥是哪一種?你覺得我媽媽是什麼意思?”
“那你為什麼當時氣得跑出去呀?”
柳驚鵲打開車窗,“你個傻子!不知道女孩子麵子薄!”
公交車開上半橋,此時落日餘暉橋上一片金黃,無論是柏油路還是橋梁上,一片燦燦光華,柳驚鵲乘坐的這輛車衝入金光中,漸漸消融。
no.3
校長把電腦屏幕扭過去,對麵坐著一個警官,“您看,這種場麵,這個學生是不是要被逮捕?”
屏幕上,一看就是拿手機拍的,黎別嘶吼,拿著一根筆紮進一名男子嘴裏,登時血染雙手,校長放到這裏暫停下來。
“這是在西安遊行那幾天,我們這個學生叫黎別,他這樣子的行為是不是夠得上打架鬥毆行政拘留的條件?”
“這!還得調查他是不是跟那些暴亂分子有關係,要是有一點點關係,他就等著吧!”這警官雙目熠熠生輝,好似恨不得立即逮拿黎別歸案,好好審問一番。
下午最後一節課,黎別手上還有一份理綜卷子沒寫完,剩最後一道物理,是個滑塊木板模型的題,黎別剩最後一個小木塊在木板上的停止時間沒算出來。急得黎別滿頭大汗,黎別心想算了不吃了,一兩頓不吃也沒事。
突然黎別兩個胳膊被架起,一個左右各一個警官,一個厚嘴唇警官掏出一張紙蓋著紅章,在黎別麵前晃一下,“根據有關群眾舉報,你涉嫌參與爆恐活動,請你跟隨我們回派出所一趟。”
那些吃飯的同學筷子也撂下,滿眼默哀看著黎別,目送他遠去,眾目睽睽之下,黎別看著一眾同學趴在護欄上向下望自己。
溫水走到走廊上維持秩序,“看什麼看,今天晚上化學自習時候測驗,這就是和學校作對的下場,你們自己掂量掂量。”
黎別被塞進車裏,派出所離學校還遠著,開了好一會,黎別說要上廁所,厚嘴唇警官讓他忍著。
黎別悄悄拿出手機,壓在腿側,給柳驚鵲撥號撥出去,沒一會接通了,黎別聽見柳驚鵲“喂”了一聲,嚇得趕忙問厚嘴唇警官,“您這是要帶我去哪裏啊!”
“去派出所,離這裏不遠了,你趕緊的!”
“為啥抓我呀,我隻是個學生,從來沒做過什麼……”
“閉嘴,去了你就知道了。”
黎別一看手機,電話那頭早掛了,通話記錄顯示的是“任盈月”,黎別心裏直罵娘,直板機按鍵還是好用,黎別默默記數,低頭一看到柳驚鵲了,正要撥號,旁邊坐著的一個警察搶過他的手機。
“幹撒呢?耍撒花招呢?想死咧?”
說著一巴掌抽在黎別後腦勺上,黎別對自己故鄉的警察軼事早有耳聞,有個外鄉人手機被小偷偷走了,追了十裏地,累得小偷跑不動,外鄉人把小偷扭送派出所,其中途中雙方發生爭執,兩人扭打起來,最後小偷脫力,倒在派出所裏,結果警察把小偷放了,外鄉人手機沒要回來,還被行政拘留三天,說是什麼擾亂公共秩序。
到了派出所,黎別被關到一個房間裏,裏麵倒是燈光透亮,隻有一個木凳子,四麵高窗,屋內味道難聞,黎別怕了,這時候與整個世界切斷了聯係,黎別真的瀕臨崩潰,真的再也撐不下去了,黎別癱在牆角,也不敢對任盈月學姐報什麼希望,讓他的父親來幫忙。因為一開始不抱希望,再失望的話不會那麼痛不欲生。
實際方才在車上,那個警官不小心按到撥號鍵,柳驚鵲把兩人爭執聲音全聽到了,大概知道了些信息。
柳驚鵲急得朝樓下跑,叫父親,此刻任盈月打來電話,“我剛在學校看見了!”
“看見什麼了?黎別給你打電話了?”
“黎別被警察帶走了,我不清楚怎麼一回事,你快讓你爸去問,附近的警局,最好自己叫警察廳廳長,一有信息給我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