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時,黎別最引以為豪的不是作文獲省三等獎,也不是免除三年六個學期的讚助費升入省實驗中學,更不是走出高考英語考場後,捶得班主任鼻血橫流,而是這三年裏,三個女孩相繼向他告白,繼而用最美好的青春點綴他幹涸的生命,不至於讓他死於幻滅。
他的這份慶幸並非源於“豪”字上半部分,他沒什麼“高”人一等足以誇耀的地方,茴香豆的四種寫法,他同樣隻會簡體。說白了,黎別和千千萬萬普通人別無二致,憑啥他收獲三個姑娘最美好的青春告白。想來氣死人,這也是黎別這份慶幸的來由——“豪”字的下半部分,當了一頭閉著眼睛連拱三棵白菜的“豕”。
故事還要從文學社入社麵試黎別麵對一眾老師,講葷段子調戲校花說起。
no.1
黎別看看手表,下午最後一節課安排上自習,已經上課五分鍾了。
化學溫老師對下課鈴充耳不聞,更對下節課的上課鈴不屑一顧,聾子一樣,自顧自講下去。雖說充分節約時間,可學生們的膀胱充滿自由主義,不甘束縛,揮杆起義,學生們礙於溫老師是班主任,手握“叫家長”的生殺大權,不敢造次。
溫老師瞎子一樣,視而不見學生們憋得麵目猙獰,即將暴屍荒野。
同桌唐橋橋雙手托腮,氣鼓鼓蜷在座位裏,小聲抱怨,“看來當老師的,又聾又瞎也沒關係,隻要張一張嘴,不停說下去就行。”
“別亂說,老師教書育人,孜孜不倦,還不是為了咱考個好大學。”
黎別話雖這麼說說,心裏卻十萬火急,最後一節自習課,文學社安排入社麵試早開始了,初試筆試上交一份作文,聽說自己的作文大獲老師好評,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怎能說放棄就放棄。
說來黎別也走了狗屎運,高一的時候,學校為應付省級征文任務,向全校每個學生征文,黎別為應付學校征文,胡寫八塗拚出來一篇寫川端康成的作文,正巧碰上中日關係甜蜜期,一舉獲得三等獎,他倒是毫不客氣,在學校表彰大會上吹噓自己才高九鬥、學富六車,引得同學一陣噓聲。
黎別以為時任文學社社長任盈月會請八抬大轎邀他入社,他盼星星盼月亮,盼到別人的入社通知都捂熱了,他還在傻等。最後得知人家根本沒有拉他入夥的意向,霎時間範進附體,哀嚎兩聲懷才不遇,痛哭三聲時運不濟,悲春傷秋一番,黎別又厚著臉皮接著去背“四書五經”,等著來年文學社再次招新時,大放異彩。
黎別決不能讓這一年的臥薪嚐膽付之一炬,黎別這麼做無非是想得到同學和一眾老師的肯定,哪裏和任盈月是不是校花有半毛錢關係。
黎別正想著隨之舉手,“老師,我肚子疼。”
溫老師斜眼睥睨,猶豫遲疑,假裝沒看見。
黎別急得頭上冒汗,他以為老師沒聽見,朗聲道,“老師,我憋不住了,解決一下生理問題。”
溫老師瞪他一眼,“去吧去吧,咱們休息一會。”
同學們眼神裏充滿感激與釋然,感激是感激黎別的救命之恩,釋然是釋放生理壓力後,對溫老師的怨恨煙消雲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