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雅拉發現大家看她的樣子都有點跟以往不太一樣了,那些長輩們看自己的樣子比以往更加和顏悅色了,有的阿娘看自己的表情甚至比親閨女還親;而那些跟自己同齡的人也怪怪的,原先總跟她鬧著玩的幾個小夥子一下子變得拘謹起來,對她客客氣氣的生分了不少,而那些姑娘家的總用一種說不清是羨慕還是妒忌的眼神偷偷看她,可她一跟她們對視她們又會假裝在看別的東西。
大家的怪異變化搞得雅拉很是不自在,沒想到阿那環又接著火上澆油。有一次碰見他竟然一臉親昵的叫她小雅,叫的她渾身都起雞皮疙瘩了,再看一旁的女孩子們,眼睛裏似乎盛滿了醋,酸的雅拉直打噴嚏。她一把拉了阿那環逃離現場,到了無人處惡狠狠的警告他不準這麼神經兮兮,簡直要把自己塑造成柔然女性的公敵了。阿那環到了無人處也不裝和善親民了,冷著一張臉挖苦道,“怎麼,隻準你胡說八道毀壞我的形象,就不準我順著你的謊話接著往下演了麼?”雅拉叫苦不迭,“我什麼時候胡說八道了?”阿那環的臉色更難看了,“你知道那晚之後第二天烏拉跟我說什麼麼,年輕人難免隨性難耐,但切記分寸,不可圖一時之快難堵悠悠眾口!”雅拉幸災樂禍的看著阿那環,光是複述他就已經害臊的臉紅脖子粗了,真難想象當時對著阿爸他能可笑成什麼樣子。
不過麵對著這突如其來的變化,雅拉還是不放在心上的,她隻要確定家人和拓跋嗣對她的態度很正常就可以了。不過說到家人,她現在隱隱的又有了一層心事,如果要跟拓跋嗣相守天涯的話,勢必要離開自己的家人,她舍不得他們,更怕他們舍不得自己。阿爸和阿媽都那麼寵自己,要是以後離開了他們,他們會不會傷心,會不會想她想的生病?
早上雅拉看見阿媽正對著光線費力的穿針,雅拉又好氣又好笑的搶過來幫她穿上,阿媽鬆口氣,“真是老了,對的我眼睛都酸了也沒把這針對到針眼裏去。”雅拉心疼的看著阿媽揉眼睛,埋怨她,“那你還不知道找人來幫你忙啊。小瑩和小葡都是縫紉的好手,你幹嘛不讓她們來非要自己逞強!”阿媽看似氣憤實則甜蜜的開始控訴起她的阿爸來,“還不是怪你那個挑剔的阿爸,最愛折騰人!這些年你看看他的哪件衣裳鞋襪不是我縫補的,他說他看習慣了我的針腳,別人縫的他穿在身上不舒服。你這個阿爸,從娶我的第一天起就想盡辦法的讓我給他多幹活!”話雖是這麼說的,可是手上依舊不停,歡快的穿針引線在阿爸的衣服上上下起伏。
雅拉嘴角上翹的看著口是心非的阿媽,對她放心起來,是啊,就算自己走了,她還有哥哥,有阿爸。她一定是很愛阿爸的,這些年來一直盡心盡力的照顧他,年輕時阿爸脾氣不好容易急躁,她也是一直讓著他的。隻要有阿爸的照顧,她一定會過得很好的。雅拉稍稍心寬一些,想起了哥哥,於是又到了哥哥的房間。哥哥因為那夜一直在找雅拉,吹了冷風,又因為找不到她心裏著急上火,外冷內熱之下回來沒幾天就生病了,隻好呆在家裏休養。
雅拉推門進去的瞬間,哥哥正窩在床上看信,一見雅拉慌忙把信收起來,掩飾的掖掖被子,有些驚訝,“你怎麼過來了?”印象中妹妹上一次來自己的房間還是她才有桌子高的時候,自從阿爸買了小瑩給她之後,他這個哥哥的吸引力便日漸滑落,好幾次叫她她都不耐煩道,說快點說快點,小瑩還在等著我呢。再後來隻有自己去她房間的份,想把她騙過來必須要拿個好東西引誘一下,她才跟隻小狗一樣吸著鼻子就過來了。
雅拉苦笑了一下,過來坐在床沿邊上,“你就別藏了,我都知道這是誰寫給你的信。你說,是不是阿克姐姐。”哈朗的臉一下子紅了,小聲道,“大小姐,你小聲點吧,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不想讓別人知道我們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