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我房裏。”
她微微頓步,扭頭看看他,最終甜甜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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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而然躺在了傅耀希的床上,他的床沒有香味,隻有陽光的味道,幹燥又溫暖,雪荔平躺下來,捂住了鼻子。
室內沒有開燈,漆黑黑一片,雪荔望著天花板,窗外的星星在此刻最為燦爛,全數在陽台上盛放。
她什麼都沒想,安安靜靜等待睡意降臨。
很快,門打開再關上,傅耀希把腳步放的幾不可聞,直到床褥下陷,雪荔才緊緊抓住了被角。
晚間。
地下賭場。
VIP包廂煙霧繚繞,圍著賭桌的四個年齡不一的男人神情專注,遊刃有餘的跟牌。
侍者敲門,守候關祁東身邊的謝勁鬆打開廂門,立於門外的青年立刻躬身。
“關總,聶總來了。”
關祁東那雙狡黠奸詐的眼睛轉到右手邊的傅耀希身上,眸光晶亮。
傅耀希神情不變,頗為冷淡,關祁東會意勾唇,朝門外侍者揚手:“請聶總過來。”
“是,關先生。”
聶穎謙剛進包廂,原地駐足。
關祁東撲捉著包廂內電光火石的碰撞,眉宇間堆簇著算計,不動聲色的賠著笑臉。
“穎謙,過來玩兩局。”
當下有識體的男人退出賭桌,為聶穎謙空出座位。
聶穎謙脫了外套,伸手甩給杜雲,與傅耀希麵對麵而坐,一邊盯著他看,一邊卷袖口。
“聽說傅先生要出國了?”
聶穎謙低眉折袖口,表情不甚在意。
傅耀希灑掉一手的牌,眉宇間帶著輕蔑,身體靠向椅背。
“聶總怎麼這麼關心我?”
低頭卷袖口的聶穎謙噗的笑了,掀起眼皮,眯眼打量他:“好歹我也是你未來妻子的前夫,關心一下應該的嘛。”
傅耀希定定的看著聶穎謙,眉間壓著褶皺,表情冷厲又彌漫著一種倨傲的優越感,五指敲著桌麵。
“聶總,我勸你千萬別戀舊,人要向前看,是不是?”
聶穎謙哈哈大笑,往後拉開椅距,橫蹺右腿,摸到桌上一包煙,倒出一根,關祁東及時擦出火苗,聶穎謙咬著煙嘴湊過去時,杜雲上前阻攔:“關總,我們聶總不能吸煙。”
關祁東笑盈盈的朝聶穎謙挑眉:“穎謙,你家杜雲倒比你前妻還要護你呦。”
聶穎謙笑的狂野浪蕩,眼皮向上一折,覷了傅耀希一眼。
關祁東為聶穎謙點上火後還不忘看杜雲一眼,杜雲隱忍的往後退開,關祁東甩頭悶笑。
聶穎謙整個人舒適的靠著椅背,慢慢吞雲吐霧,隔著賭桌和渾濁的氣體,閑適的瞄著傅耀希。
“我怎麼感覺傅先生不自信呐?”聶穎謙往前湊了湊,彈掉煙灰繼續靠著椅背:“也對,我和我前妻認識這麼多年,結婚四年,又有了孩子,任誰都不舒服,不過傅先生自身條件這麼優越,真不用擔心,不值得為了我跑到國外去,讓外人說去,還以為是我趕走你們的呢。”
“嗬嗬……”傅耀希悶笑:“聶總恐怕想多了,我們出國是因為我女朋友不想留在台北,她說這裏有她討厭的人,不想再看到,而且,我沒有一點不舒服,你們不過十年,我和她呢,還有一輩子要走,你們的十年算什麼?”
聶穎謙眼梢的笑漸漸冷滯,換成傅耀希悠然自得的微笑,關祁東饒有興致看著這一場角逐,詭譎的雙眼在暗處來回掃視兩個爭鋒相對的男人,所有心思隱藏在瞳孔底部,無人能覷。
“來來,洗牌,邊玩邊聊。”
關祁東吩咐立於牆邊的服務生洗牌,自己走出了包廂,稍稍遠離幾步,帶著促狹的笑意,撥出了一個號碼。
“鄧小姐吧?哎呦你好你好,我是關祁東啊,是這樣子的,耀希跟我在一起,有點喝高了,我讓人送他回去他不願意,非要自己開車,你看你要不過來接一下?……唉,好好好,地下賭場,要不要派人去接你?……行,那你路上小心哈。”
收線,關祁東滿意的顛了顛手機,重新塞回西裝內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