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石頭,醒一醒。”
感受到左肩傳來的推力,石青槐渾渾噩噩地睜開眼睛,此時他的大腦仿佛灌了一斤水銀進去,沉重感令他幾乎要把腦袋栽倒在地上。
這是哪裏?……我在幹什麼?
耳邊傳來陣陣轟鳴聲,石青槐一抬頭就看到了一排排靠窗的深藍色軟座椅,以及前方不遠處美女空姐標誌性的微笑。他又轉頭望向窗外,隻見雲層如白霧般鋪張開來,偶爾透過雲間的縫隙還能看到地上城市群的大概輪廓。
他終於恢複了些許精神,意識到自己正和一眾旅遊團成員一起坐在前往雲川州的飛機上。
“怎麼啦,剛才還跟我吹噓自己興致有多高,怎麼一上機就暈菜了?”
坐在旁邊的好友名叫沈三萬,從麵相上看是個十七、八歲的小帥哥,人是長得一表人才。可惜生了一雙老鼠咪咪眼,破壞了臉部整體的風格,否則光看相貌拿去當演員男星也是綽綽有餘。
此時這個賊眉鼠眼的家夥正笑著拍打石青槐的肩膀,然而僅僅拍了幾下,石青槐就感覺肚子裏開始翻江倒海,他匆匆朝沈擺了擺手,示意再拍自己就真要吐了。
沈三萬見好友的臉色確實挺差,連忙從旅行包拿出以備不時之需的塑料袋,攤開袋口放到石青槐的麵前。之後石青槐立馬俯身張口,對著袋裏就是一通“泄洪”,白黃交間的液態物質朝袋裏噴薄而出,看得周圍的旅遊團成員都暗暗皺眉,好幾人甚至禁不住捂起了鼻子。
“搞什麼?登機之前不是沒吃早飯嗎?怎麼還能吐得出來?”
同石青槐和沈三萬坐在一排的還有兩男一女,都是二十歲不到的青年,其中離石和沈最近的那個男人不住地扇動著麵前的空氣,一副要被熏死了的誇張表情,另外一名男子也同樣不悅地捏住鼻子。
倒是那剩下的女人有心過來幫忙,可惜隔著石青槐幾個身位,也不方便拆下身上的安全帶,隻能坐在位置上頻頻投來關注的目光。
“庾紹,孫萊,你們兩個能不說風涼話嗎?”沈三萬將裝滿嘔吐物的塑料袋扔進角落裏的垃圾桶,回來時正好見到這一幕,他不耐地冷哼一聲,“你們不想聞可以去別處坐著,又不是我們求著你們跟過來。”
原來這二男一女和石青槐兩人是同行者,不僅如此,這五人都是同一個大學的校友。
“嘿,怎麼說話呢!”庾紹的雙眼霎時間瞪大,伸手欲要揪住沈三萬的衣襟。
庾紹長了一張圓臉和鼓囊囊的雙瞳,鼻梁斜長雙眼向內傾倒,在麵相學上屬於虎臉。這種臉型的人一般脾氣都很暴躁,而且天生體格健壯,但凡吵架爭鬥瞪起眼睛,從近處看來相當有威勢。
眼看原本一起旅遊的校友就要發生爭吵,坐在最外麵的女人忍不住開口勸架:“好了,大家原本都是校友,碰巧在一個旅遊團裏遇上,這都是緣分,你們就各自少說兩句話吧。”
“哼。”見女友發話,庾紹這才鬆開沈三萬的衣襟,鐵青著臉看向窗外。
沈三萬將淩亂的衣襟整理回原狀,轉頭看見石青槐正盯著那女子的側臉愣愣出神,不由暗暗在心中歎了一口氣。
他正要和石青槐說話轉移對方的注意力,前麵的椅背上方突然伸出一隻手臂,將一瓶暈機藥遞到了石青槐麵前。
“小兄弟,給整得難受吧,吃粒這個,見效老快了。”
遞藥的是坐在前座的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人,帶著副金絲眼鏡,說話有很重的鼻音,聽起來應該是北方來的人物。畢竟是旅遊團裏的人員,雖然彼此不認識,但對方無緣無故也不會害自己。想到這裏,石青槐客氣地點頭接過藥瓶,倒出兩粒白色的藥丸就這樣直接幹磕進腹中,也不知是否因為心理作用影響,他果真感覺腦袋清醒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