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水湄和善才,本就家住相鄰——要說這還是兩位狐狸媽一段難解的孽緣所致——按說常理,青梅竹馬是算不上,兩小無猜卻很可以。偏偏水湄乖張,善才安靜。水湄瞧不上善才諾諾不語,善才不心喜水湄咄咄逼人。一來二去,二人若是單獨在一處,也能說上幾句不痛不癢的話。如果是一群小妖彙在一起,水湄是不屑理睬善才,而善才也無意搶去水湄的風頭。於是倒也相安無事。
然而水湄卻又偏愛往善才家裏跑。水湄本來就生的明媚,笑起來更是鮮活俏皮,一張巧嘴哄的白媽媽眉梢都帶著笑。可善才卻知道水湄是衝著哥哥才來的。
就像現在,水湄站在白家紫色的大門口,衝著善才露出兩顆明晃晃的小虎牙。善才不用看都知道,老哥一定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呢。
善俞麵前攤著一本《精怪要聞》衝善才笑,“毛毛,行李收拾的怎麼樣了?小湄等你好一會兒了。”善才的小名叫毛毛,善才私下裏覺得有點丟人。現在被哥哥這樣叫出來,她滿不高興的瞪了他一眼。
水湄笑的更開了,粉色琉璃一般的眼珠子熠熠生光,“俞哥哥,我打算明天和善才一起去學校呢。我們都是第一次出遠門,正好可以互相照應呢。”
她嘴裏說的是善才,可眼神連飄都沒飄過來一點兒。
善俞瞧著善才低眉順眼的模樣笑,“你願意照顧毛毛就太好了。我們家毛毛啊……”他說著伸出大手去揉善才的頭發,卻被她一扭身子甩掉,善俞笑意更深,“我明天和毛毛一塊兒去學校,小湄你跟我們走就好了。”
善才撇一眼水湄得逞似的彎彎笑眼,心裏氣悶不過,扭過頭去,“我上樓收拾東西了。”蹬蹬蹬竄上樓去。
回到臥室,老媽早就幫她把行李打包完畢,兩個比善才還高大的箱子穩穩當當的立在走廊上。
善才懶洋洋的把自己嵌進軟篷篷的小床,樓下老哥和水湄的笑聲一浪接著一浪。怎麼就有那麼好笑?有什麼好笑?善才開始屬羊。一隻羊,兩隻羊……數到第一百九十九隻羊,水湄還沒有走。善才起身看鍾,可是書桌上空蕩蕩的。
“媽?我的蝸牛呢?”善才不高興。
“死丫頭,喊什麼喊!”隔壁臥室傳來白媽媽的怒斥,“幫你收起來了,臭丫頭!你不是離了那蝸牛就不行嗎?”
善才一躍而起,衝到走廊上打開最外麵的箱子,笨重的行李箱向前一歪險些把她砸到。善才惡狠狠的把蝸牛從一堆衣服裏拉扯出來,全然不顧可憐的動物細聲細氣的慘叫。
結果,善才先是把蝸牛塞到枕頭下麵,又把哭泣著的蝸牛拿出來丟進冰箱裏,又把凍僵的蝸牛埋進院子裏。最終,善才在眾妖都熟睡的半夜爬起床來,把滿身泥土的蝸牛擦洗的幹幹淨淨,歎著氣又放回行李中去了。
www.歡迎廣大書友光臨閱讀,最新、最快、最火的連載作品盡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