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炙頂,酷熱的天氣讓人不覺煩躁,如此天氣,大多數人寧可呆在家中或是綠蔭躲陽避暑。但是,此刻街麵來往人群絡繹,而在其中九成以上皆為男性,由南或北,齊聚一門庭前。
朱紅漆大門,黑色香楠木為匾,匾額龍飛鳳舞三個大字——花柳坊。門庭左右,婀娜倩影,似有七八,羅紗遮麵,騷首弄枝,搖曳著的身影就像是楊柳那般纖弱。
由花柳坊內傳出的香味漫至街頭兩巷,琴歌醉人,再則門庭當前這些嬌媚女子,但凡一個成年男子,怕是再難挪步他處。
原來,今日是花柳坊開張大吉之日。
李良身著盛裝,凝望著前來捧場的人群,一張老臉都快要笑爛了。在他眼裏,儼然已經從這些人身上看見了細水長流堆積的巨額財富。
為了能夠讓花柳坊之名一日傳遍小鎮,李良倒也不吝嗇,大花手筆造就了今日熱鬧盛況。可是,在如此環境下,偏偏就在花柳坊的大門口有一個異類存在。
大門石獅旁,一個年紀十三四羸弱少年,頭發蓬亂麵色臘黃,藍布衣衫挽著泥褲腿。他這副樣子打扮與乞丐無異,在百柳鎮像他號的人也有三三五五,年紀有大有小,時常聚集討要乞食,晚宿於鎮外破廟,眾人皆已為常見怪不怪。不過,當視線順延而下,隻見裸露在外的腳裸之處竟鎖著一副鐵鎖鐐銬,鐐銬之間不過三尺鐵鏈相連,好像已經有些年月,鐵環扣陷入皮膚早已結疤成痂。
他是囚犯?
“野雜種,大少爺叫我們將你帶回去。”
他背靠石獅癱坐,雙眼緊閉,似在酣睡。突然兩人行至他的麵前,先是喊了一聲,他充耳不聞,將頭偏了過去,嘴角努了一下,顯然對於兩人的到來心裏不爽。
“他媽的,是不是皮又癢了?”見他半天不動,又是向他踹了一腳,且故意露出掛在腰間的長鞭。
“我不叫野雜種,我叫姬野!”他猛地睜開眼,黑瞳仿佛刹那間射出一抹犀利之光,看得兩人不禁為之一怔。
哈哈…………
這是個笑話,百柳鎮人盡皆知的笑話。起初還有一些人同情他的遭遇,但時間持續多年,眾人也早已麻木。他的過去眾人已經不在關心,反倒接受了他現在就是野雜種的事實笑話。
李良見兩人墨跡石獅旁,怕擋著坊中生意,喝道:“你這兩個家夥跑這偷懶,還不快去幫忙招呼客人?”
“老爺,我們可不是偷懶。”一人忙道:“是大少爺叫我們來把野雜種帶回去的。”
李良瞥了一眼姬野,經過烈日的炙曬他身上的臭味突然變得濃烈了些,趕緊擺手道:“帶走帶走,記得晚上把他牽來看門。”
“知道了,老爺。”
李良不再看姬野,姬野卻始終將視線鎖定在背離而去的李良,原本平靜的眼神浮現難以掩飾的殺氣。
“還不快走,想害我們再被老爺罵啊,你這該死的野雜種。”猛然,姬野回過頭,視線對視兩人,但卻迎來左右開弓兩個嘴巴子。“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