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月高懸,夜,寂靜。甚至就連呼吸之聲,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步履緩緩,姬野和杜青峰相繼由台階直上,又過片刻,正是搖光峰東南方向崖尖的亭台。
這裏與迎客樓略有些差別,雖是石椅石台,但麵色無塵無土,像是常有人來此清理打掃。
借著滿月之光,亭台之內雖是不比白天那般亮堂,但畢竟姬野和杜青峰都不是常人,在他們眼中一切與常態無疑。
“請坐。”
“前輩請坐。”
杜青峰探手間,手中出現一個乾坤袋,旋即拿出一瓶酒,又拿了兩碟肉食,像是早有準備。但更讓姬野沒有想到,緊跟著杜青峰又拿出一物,頗為奇怪,上尖中圓下窄,就這般平放於肉食之間。
姬野不解道:“這是煮食之物麼?”
杜青峰笑道:“勉強算是對吧。準確來說,這是溫酒之器。”
“酒,酒需要溫?”姬野更是奇怪。
杜青峰道:“的確,酒之物無非提取精食等作物由此佳釀而成,既是已然釀成,自是取之便飲,無費功夫。但實不相瞞,我本人不勝酒力,但又頗為喜酒,以往一沾兩杯必是昏昏大睡,難以清醒……於是,後來我想到一法,便取之此物將原本火烈之酒水再溫煮一番,如此兩杯再不會如此。”
姬野撓了撓頭。“這倒還是我第一次,不知這煮過的酒,其味又當如何呢。”
當杜青峰將滿瓶烈酒倒入盞中,旋即將其點燃溫煮,眨眼片刻,酒香四溢。“相必你也聞到了,這亭台雖是四周空曠,但此刻酒氣本飄香,說句實在話,倒是因此一煮這原本的酒味多少因此給煮散了。這般一喝,的確猶如寡水。不過,待我放下此味幾種,不單能固守酒香,還能增其酒味。”
姬野興趣上頭,眼見杜青峰從又拿出幾味青果還有幾味紅果之物,逐一將其放置溫煮烈酒的圓盞中。少時,亭台內的酒氣飄香漸漸消失,取而代之一聲清香氣味漸漸彌漫……
“我與前輩相當,不勝酒力,但說實話,卻也喝過幾壇,倒是今日一遭卻是頭次,當真是見識了。”
“算不得算不得。隻不過想方設法,聊以自己罷了。”
又過少許,溫酒已然煮沸,那投放進去的各種果物業已煮爛,單是看品相,的確有些上不得台麵。但當杜青峰從中連續取出兩杯,一杯先幹為淨,姬野跟之效仿,從口腔延自肺腑不單有一股酒氣之味,更還有各種果物混會之味,最為關鍵,在姬野接連喝下三杯,竟絲毫未有半點上頭的跡象。
“前輩真是高人。”
“姬小哥說笑了。”
一瓶過盡,杜青峰又取來一瓶,繼續溫煮。兩人話題絕大多數都在這酒上,絲毫不提其它。可由此將近一個時辰,兩人酒中話題越加寥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