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空氣清新的不像樣子,時值初夏,我走的也不是官道,僅僅是在鬱鬱蔥蔥的草叢之中開出勉為其難的一條小道罷了,看來魯迅先說的不錯,本沒有路走得多了也便成了路。周圍全是滿眼翠綠的各種樹木,路旁偶爾有不知名的各種顏色的小花,靜靜佇立。陽光細碎的灑在地麵,瞬間成為了斑斑駁駁的光點。我深吸一口氣,滿心滿眼盈滿了希望。雖然前途渺茫,但我希望我可以在這不知所謂的亂世之中求得一絲生機,不用像別人一樣,用盡各種方法展示未來科技的力量之強大,若能得一世平安,於願足矣。可是我往後怎麼也沒想到,天不遂人願這個詞是真正存在的。在明媚的日光中發了一會呆終於回過神來,唉,繼續趕路吧。又摸摸索索的走了大概三四個小時,我還真是小看了古代人們的毅力,在沒有完美的代步工具出現之前,他們是完全靠著雙腿和馬車完成交通的。所以我得出了一個很沮喪的結論,我根本不可能在日落之前趕到一個城鎮。太陽已經日漸西斜,晚霞如火燒紅了半邊天空,此刻我卻沒有任何興致欣賞。變故就是這個時間發生的,雖然好不容易走到略微廣闊的地麵,草也少了一點,這完全不能阻止傳說中叫山賊的出現。我雖沒看到,但遠處粗獷的呼喝聲與錚錚馬蹄揚起的細小塵土無不昭示著他們正以壓倒性的姿態出現。然後,就在我愣在當下而不知如何自處的時候,他們已經近了。並沒有想象中凶神惡煞的漢子一把拽住我扛上就走的形勢出現。相反,他們很安靜,打扮雖比較粗野,卻不至於到不能接受的地步,以現在紡織業的發展水平來看我暗自揣測還是很文雅的打扮,的吧!而現在,他們一個個騎在馬上,以一種居高臨下的姿勢審視著我,然後就開始圍著我轉起圈來,還是靜默。但是我看得出,這是他們被束縛著,假設他們中間那個青色衣服的看起來像首領的人一聲令下,他們就會一擁而上,至於會把我怎麼樣,就不在我考慮的範圍了。我秉承著敵不動我不動的信念也沒有動,時間就這麼膠住了。電光火石間我心念轉過很多千萬遍,可是沒有一個萬全之法能讓我擺脫這種窘境,所以到最後腦子就空了。還好,那個青衣人說話了:“姑娘怎麼會行走在中深山密林之中?可是與家人走失?”暗歎這種場麵話也問的出來。我抬頭火速的看來他一眼又垂下頭,假裝嬌羞。看他麵貌最多二十一二歲,眼神尖銳,麵龐也如刀削般尖銳,整個人給人的感覺就如芒刺在背,很是不舒服。見我沒有說話,他複爾開口“姑娘可是有什麼難處?”我當然有難處,可是怎麼能跟你們講?我暗自心驚,畢竟沒見過這種場麵我來自文明開化的21世紀,奉公守法怎麼也不會遇到這種事情。再不說話肯定不行,轉念一個想法呼之欲出,可是畢竟十分危險,又住了口,那人見我欲言又止又開口道:“姑娘有話不妨直說”算了,豁出去了,這樣想著,口中話語毅然說出“我是醉夢坊的歌姬,因外出采買東西又一時貪玩與姐妹走散,好漢可否送我回去?”果然,聽到這句話的大漢們均微不可查倒吸一口氣。不因其他,隻是我在路上八卦聽來的小道消息,這醉夢坊乃是吳中盛極一時的歌舞坊,無人可出其右,就連官府也要給幾分麵子,何況他們這些草寇。不過我也沒說我叫什麼名字,先過了這關再說。“吳縣離這裏最快也要一天一夜的路程,姑娘莫非已經走了一天一夜?”悶雷般的聲音在耳邊炸起,驚得我渾身一顫“呃嗬嗬是啊,我,我已經走了一天一夜了進入這小路就轉暈了,沒想到是在往相反的方向行走。”穩了穩心智總算糊弄過去,暗道這人能當山賊頭領果然不一般。“那在下就送姑娘一程,正好我與那胡姬相交,順道拜訪。”“如此,謝過好漢了”我學著電視裏大俠一樣一抱拳算是還了一禮。沒想到這些人看到我這個舉動均是不屑的一笑,那個青衣男子也皺了皺眉。我這才想到我是個女子,春秋孔子注重禮法的思想在這個時代還影響深重,怎麼能允許我一個女子做出如此不合身份的舉動,我低下頭暗自吐了一下舌頭,心想這也不怪我。殷子揚看到這個小姑娘狡黠的吐了下舌頭,心裏奇怪為何這女子沒有一點羞愧的表情反而如此乖張,在看到那明亮的臉龐時卻又無可奈何的輕笑了下。緩緩開口道“姑娘可先隨我去到鄙舍,找輛馬車姑娘好乘,”我口裏答應著好,心裏卻在想此人怎麼如此體貼,哪裏像山賊的樣子,難道醉夢坊的名頭當真如此好用?雖然疑問重重,秉著保命要緊的準則還是三緘其口。就這樣沒什麼起伏的找到了馬車,踏上了“遠去”醉夢坊之途。馬車顛簸了一路,適應力沒有那麼好,我已經沒有了任何想法,隻求快點到,遠離這個磨人的交通工具。那個人沒說錯,真的是有了一天一夜的路程,但是我們在山賊窩裏休整了一個晚上,又耽擱了時間,在月上柳梢頭之前我們終於到了吳中繁華地。對於我這個沒出過門的鄉巴佬來說自然什麼都新奇,不得不佩服秦始皇的雄才偉略,俢馳道棧道,令整個疆域聯通,“秦為馳道於天下,東窮燕齊,南極吳楚,江湖之上,濱海之觀畢至。道廣五十步,三丈而樹,厚築其外,隱以金椎,樹以青鬆.又統一度量衡,鑄錢,經濟全麵發展,即使在小小的會稽郡也繁華至此,一眼望去,鱗次櫛比的房屋酒樓迎著夕陽無聲矗立。道旁樹木鬱鬱蔥蔥,言語不足以描繪萬一。隻是此時秦已民怨載道,隱有頹敗之勢,因此這滿街繁華,細細看去隻有歌舞坊和妓院酒樓人滿為患,喧喧鬧鬧襯得表象華美,實則內裏一如敗絮。我曾看過秦朝末年,由於殘酷的****使“盜賊滿山”,看來真不是虛言。當然,這隻是我的猜測。就這樣邊走邊看邊想已經到了醉夢坊,抬頭就見一四周鍍金的匾額用小篆上書醉夢坊三個大字,觀看整坐樓的氣勢,恐怕整個會稽郡也無人敢弑其鋒芒。胡姬看著這個豔若桃李,明媚的臉上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常年存在的水波無疑昭示這個這是個根紅苗正的美女的事實,此女臉上正揚著討好的假笑,卻讓人厭惡不起來。可是無論從哪個地方看去,都不似相識,更何況是這個坊間的姑娘。因此一動不動的盯著她。我的嘴角都要笑僵了,這個名叫胡姬的美女也沒有半點認人的架勢,心裏緊張的直跳,暗暗心說,拜托啊,快點收下我吧,讓我當丫鬟,做歌姬都可以啊,我是有利用價值的啊!然後,這個胡姬姑娘像是聽到了我的禱告輕啟朱唇終於對那個山賊頭子道了謝“多謝子揚送我家丫頭回來,日後必當登門道謝”我就忽的鬆了一口氣,不管怎樣,這關總歸是過了。然後便向胡姬投去感激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