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頭無助的小眼神,絕望的看著她,似乎她是主宰一切的神,隻要她輕輕一揮手,自己就會灰飛煙滅,殘渣都不剩。
王蕭雙手抱在胸前,一動不動,像是望著她,又像是陷入了沉思,實在是讓人捉摸不透。
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她的身上,她就像是舞台中央的明星,所有的聚光燈都照在她的身上,而觀眾都在等待著欣賞她的下一個舉動。
遠處人們絡繹不絕的湧進電影院,追捧那一步步大片,卻不知道就在這麼一個小小的角落,上演著一部更加精彩的戲劇。
最終長腿姑娘沉默的搖了搖頭,她放棄了掙紮,也暫時不再執著於自己的陰暗。
看到她搖頭,光頭頓時鬆了一口氣,不斷做著誇張的表情,慶祝自己不需要再接受虐待,本來他想揮舞下拳頭什麼的,不過眼下的情況,顯然他無法完成。
而圍在光頭身旁的三個姑娘,則很顯然有點失落,好不容易有這樣的機會,誰不想多玩一會兒。
“想好了?”王蕭問她。
“嗯。”她有些無力的點點頭,從小叛逆的她幾乎從來沒有妥協過,可是這一次她卻不得不去妥協。
“好。”王蕭走到光頭身邊,將他從空中放了下來,“你很幸運,要感謝她,如果不是她恐怕你就見不到明天你的太陽了。”
雖然聽不懂王蕭說的話,但是光頭非常的開心,一邊笑著,一邊不斷朝長腿姑娘點頭。
“然後呢,接下來你要怎樣?”長腿姑娘問他,她擔心還有其他匪夷所思的事情發生。
“沒啦,”王蕭輕輕的聳了下肩膀,“接下來我們要走啦。”
“什麼?!”長腿姑娘有點不敢相信。
“怎麼,你還舍不得這裏,想要多留一會兒嗎?”王蕭笑吟吟的說,“反正我是要走了,你想留在這,我不反對。”
“不要,我也走。”她生怕王蕭將她留在這裏。
至於光頭呢,看到兩個人終於要離開了,他的臉上露出了解脫的表情,剩下的就是他跟三個奶牛的故事了。
王蕭和長腿姑娘走出別墅,裏麵的光頭大喊了一聲什麼,王蕭聽不懂,也沒有問。她聽懂了,但隻是皺了皺眉眉頭,仿佛那完全是句發牢騷的話。
外麵夜色迷蒙,無比靜謐,讓人隻想找個地方靜靜的坐著,不再問世事,就一直到時光盡頭。
“我還沒問你的名字。”王蕭一邊走著,一邊頭也不轉的說。
“我叫什麼重要嗎?你今晚這麼捉弄那個人有意思嗎?”很顯然她仍然有些生氣。
“重要。而且順便說一句,如果你以後再有那樣的想法,今天晚上類似的事情還會發生。”王蕭看向她,眼中帶著少有的溫柔。
“隻是萍水相逢,以後山高水遠未必會再次相見。”
“是嗎?明晚我在夜溫柔酒吧,如果你願意來,我等著跟你一起喝一杯。”說完王蕭幫她打開了車門。
回去的路上,兩人幾乎沒怎麼說話,夜色中兩旁的樹影,快速的閃過,對車上的人來說,它們隻出現了不到一秒鍾的時間,但對道路來說,它們一直長久的矗立在那裏。
今天教訓光頭是王蕭計劃中的事情,但是遇到長腿姑娘卻是完全在預料外的。本來隻是簡單的揍光頭一頓,給小春和青盲的對立來點火上澆油,沒想到順便又做了這樣一件事。
他有時候不明白,為什麼那樣的珍愛生命享受活著,卻不得不被迫放棄生命,而有些人隨隨便便的就丟棄自己活著的權利。
生命是那麼美好,可以說再沒有比生命美好的東西,所有那些不美好的事情都來自與生命之外,並不是生命的錯,但人們卻要將錯誤歸於生命,然後為了懲罰那些錯誤,放棄生命。
從他的生命開始,無數的人離開了,王小樓,龐天護,肥海還有數不清的其他人,他們並不想離開,無比的留戀,但最終他們無法阻止。
一到市中心,長腿姑娘就下車了,她的心緒有些不平,今晚的事情,讓她無法平靜下去。
“我叫叮”關車門的時候,長腿姑娘對王蕭說。
叮?好奇怪的名字,就好像黑夜中突然發出的一點聲響,直透人心,讓人清醒。
下車後叮寂寥的走在馬路上,周圍燈光璀璨,無比熱鬧。走出別墅時候,光頭喊的那就話在她腦海久久的回響,“活著真好!”
她相信這是命運的安排,那命運到底要告訴她什麼呢,熟悉的城市,陌生的人群,她想起王蕭關於明天晚上的那個約定。
生命總是關於一個又一個約定,這就是我們愛講童話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