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後,闌珊國。
繁華大街上,一位絳衣女子身背玄色長劍,滿眼好奇地打量著與梨花鎮完全不一樣的世界。
想是走了許久,肚子已然唱起了空城計。她摸了摸肚子,不自覺喟歎一聲,清澈無物的眼眸中滿是無奈。
從沐府走的太匆忙,盤纏已然在路途上便消失殆盡了,此時又有何金銀來買食物填空腹?
一邊如此想著,一邊便走到了一處十字分叉口。沐無顏本想繼續往前走時,卻發現前方被層層攘攘的人群給圍了個水泄不通,依稀可聽見女子低沉的啜泣聲和男子油腔滑調的聲音。
她頓生好奇之心,憑借著身材嬌小努力地擠了進去。
“憐兒小娘子,本大爺想你可是想的很緊呢。你看,你家丈夫逝去的時候,那籌備喪禮的金銀錢財還是大爺我提供給你的呢。你就不該回報一下恩人嗎?”
一方頭大耳,滿麵油光的禿頭男子正滿臉猥笑地看著地上暗自啜泣不已的妙齡女子,層層橫肉堆在他的臉上,怎麼看都不和諧。他慢慢靠近,沐無顏幾乎都可以看到他的每一條富貴紋都在叫囂著,興奮著。
嘖,原來是遺孀。她微擰了擰眉,沉默不語。
“別……別過來!”女子驚恐地往後爬了幾步,直至退到牆角根,再也後退不了。她瑟瑟發抖,俏麗的容貌上是滿臉的淚水,模樣惹人憐愛。
“喲,一個臭娘們,裝什麼清高,暗地不知道被兄弟們上了多少次了,還一派良家婦女的模樣。我們劉大人將你娶回府裏做小妾,那是抬舉你!”
還沒等那個劉大人說話,身旁五大三粗,一副打手裝扮的壯漢便已經一臉凶煞地罵咧上了。他往地上“呸”地吐了一口唾沫,轉頭,對著其餘一幫人挑眉道:“弟兄們,你們說是不是?”
“大哥說的對!”其餘一幫人立馬歡呼起來,目露凶光。
“唔,這次如果事情辦成了,大爺我有賞,重重的賞!”劉大人撚了一下可笑的八字胡,打了一個手勢,示意那群人將女子綁到一旁靜佇良久的花輦上去。
花輦的珠簾被輕輕卷起,窸窸窣窣的珠玉碰撞聲,清晰地映射出了女子絕望的眼神,映照出了四周圍觀群眾或同情或幸災樂禍或漠然的嘴臉,刺痛了沐無顏的眼睛。
她不能就此袖手旁觀!
“住手!光天化日之下,強搶民女,眼底還有沒有王法!”
她大喝一聲,將玄劍拔出,清泠一聲脆響。而伴隨著脆響的,便是應聲而落的幾個人頭。
“大……大膽!公然行刺官府,不想活了嗎?!”
劉大人哆嗦了一下,顫顫巍巍地說道。
“嗬,官府?我隻看到一群狼心狗肺,打著官府名義欺壓百姓,強搶民女的東西!看劍!”
沐無顏眼眸徒然一冷,挽了一個狠厲的劍花就往要害攻去。
“護駕……快……快護駕!”劉大人口不擇言,眼瞅著劍尖已經逼至胸口了,一張油臉頓時嚇得麵色如土,早已管不上那個女子了。而那群人掂量了一番,拋下了女子,自己一個個裝腔作勢往他那兒撲去,到了關鍵一刻卻都故意往左或往右偏了些許,一個個都摔在沐無顏身旁,不是捧著臀部就是捂著手腳關節“哎呦呦”慘叫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