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瑀躊躇幾番，終是按耐不住好奇心，“你，請問你是…呃，我是說你就是陣法？…嗯…我的意思是，你是活的…嗎…？”
她問完，陣法內沉寂幾息後，突然傳出一陣大笑，“…哈哈哈…”，仿佛聽到了極其有趣的事，笑聲久久不停。久到眼瞅著尹瑀就要惱羞成怒了，笑聲才堪堪止住。可緊接著，隱忍著笑意的聲音，再次成功的挑釁了瀕臨炸毛的某人。
“哈哈，就說你這小娃年歲尚小。人法陣，陣法人，竟是連這都不知嗎？哈哈…”笑語滿溢的人未注意，他正在用原本的聲音與陣內人說話。當然，即便注意到了，此人也根本不會在意。這可是百年來，他遭遇的最最有趣的事了。活的？哈哈哈！
尹瑀：“……”陣法內，聽著絲毫沒有顧忌的笑聲，尹瑀心下微窘，她貌似問了個很白癡的問題啊。瞧瞧人家都笑成那啥樣了！
不過，雖說問題可能是白了點，但真的有那麼好笑？還沒完沒了了？而且這次的聲音，可不較之前那般蒼老凜冽啊！尹瑀眼睛眯了眯，腦子轉了轉，幾分思量後，心中便是有了打算。陣法是由人掌控的麼…那麼對方極可能是操控陣法的人了，估計，還是這第二試的考核人之一？嗯…目測，此人笑點頗低！
“咳咳，”輕咳一聲，尹瑀趁著氣氛還好，機不可失，開始著手將話頭繞回問題所在，“請問前輩可是此次試煉的主試之人？”
陣外，隻見一人端坐大堂中央蒲團處，一襲玄色袍服不染纖塵，手掌翻動，十指靈活的掐出一個又一個指訣，指尖不時溢出幾點金光。仔細看去，發現那金光竟是彙成一股股細線，細線由中央蔓延至大堂各處。一線係一鏡，堂中懸浮的麵麵水鏡，卻是被一股股靈力凝成的金線纏繞住了，水鏡映出的景象便順著那些細線反饋回去。
此陣品階不高，但對操控者的要求很是嚴苛，不僅需要龐大的靈力持續輸出，更是需要一手精細的控靈術加以輔助。饒是莫子墨修至金丹，單憑一人之力運轉此陣，亦不輕鬆。豐神俊朗的麵龐上漸漸浮現出一絲疲態，唯有一雙鳳眸流光溢彩，似是捕捉到什麼有意思的事。
臨近午時，第二試快要結束了。玉簡中的比試時間表明為午時，其實是意指第二試的截止時間為午時，而能否領悟這層意思，可就要看個人的造化了。尹瑀失眠早早到場誤打誤撞，倒也恰恰印證了那句老話“早起的鳥兒有食吃！”。
堂中水鏡不斷減少，可見相當一部分人已經完成了第二試，成功失敗隻有考核者和本人知曉了。作為第二試的主試人，莫子墨此時的注意力全然被一麵水鏡，或是說映像中的人吸引去了。作為入門大選的主試人，本不該直接接觸被試者，但誰讓對方是這百人之中唯一一個質疑判決結果的呢？
神識沉入鏡中，莫子墨：“嗯？”
尹瑀對陣外之事自是無從得知，隻覺得這麼大會兒功夫，對方心情似是更好了。如此一來雖然並未得到確切的答案，卻讓她看到了星點希望。不再拖遝，尹瑀利落的對著空氣抱拳作揖，“在下尹瑀，見過前輩。”
莫子墨見狀有些好笑，明明是個小娃，偏要擺大人的架勢。但不多時候，神色逐漸就認真起來。
沒有聽到對方的回複，尹瑀深吸了一口氣，不斷暗示自己這就是個辯論賽，辯題就是“尹瑀是否應該通過第二試？”當成辯論，問題就好辦了，她首先要做的就是搶占先機，不給對方機會！
神色一正，尹瑀原地踏了一步，“尹瑀鬥膽一問，敢問前輩為何判定尹瑀試煉失敗？據前輩所言，難道僅是因為在下年幼，而且又是個出家人？”
莫子墨聞言，眉毛輕挑，有點意思。這次他的耐心異常的好，不知是不是很久沒有趣事調劑的緣故，現在的他，很有興趣繼續聽下去。
隱晦的在衣服上拭去手心處汗漬，尹瑀沒有妄想對方會同她周璿。一來，她如今隻是個半大點的小屁孩；二來，第二試可是有時限的，就算對方願意同她爭辯，可能也沒有那麼多時間剩餘了。因此，最好的辦法，就是把重點依次羅列，問題拋給對方，再做定奪。
時不我待，既然對方給她機會，那就要好好利用！尹瑀呼吸間調整好狀態，眼睛注視著空氣，“前輩且慢，請容在下一言，再做定論。誠然，在下年齡不大，就像前輩所說，在下確實對很多事宜不了解，對修仙一途更是知之甚少。但前輩不覺得這是才正常嗎？正因為年紀小，所以才無知。而且，事實上，如果在下真的事事了解通透，敢問前輩真的會讓在下通過試煉，進入劍門嗎？”
當然不會！無需對方言明，尹瑀心裏直接替對方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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