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種時間點,一個人困了睡了還有情可原,所有人都睡了,怎麼想,都會讓人覺得這裏麵肯定有事兒。
白曉茹之前的做法,明顯不符合邏輯,但如果仔細去想,或許也能分辨出對方的一二心思來。
無非是覺得他身份可疑,想抓在身邊近距離試探一番,至於大巴慘案的事跟剛才的事,或許對方看出了什麼,所以才有了那番作態。
不過,不管對方是想推他去做趟雷手,還是借機看出他的底細,徐平都不畏懼。重獲新生,多活一天都是賺的。
他的腳步聲放得極輕,甚至可以媲美試圖捕獵的野貓,可當他終於順著水漬,找到了盡頭的那個“人”時,卻還是驚醒了背對著他的那個“人”。
麵部肌肉僵硬、扯出的弧度怪異,嘴唇豁開露出染血的牙齒,眼睛裏眼白極多……與其說是人,倒不如說,是一個怪物。一個勉強能看出應該是男人的怪物。
這個怪物在被驚醒轉身前,曾站在那裏,低著頭,手裏抓著什麼,努力地啃著,轉身之後,在發現徐平後,卻像是發現了新的獵物,手中抓著的東西對他的吸引力已是大降,被他直接一把摔倒了一旁。
咕嚕嚕滾了一圈,徐平隻是掃了一眼,就看出,這是一隻人手,蒼白的人手。
他跟著到的地方,附近並無太平間,但這棟樓裏貌似是有的,如果他沒猜錯,之前他在病房裏聽到的聲音,就是這個怪物拖著一具屍體在行走?
為什麼覺得是屍體而不是活人?自然是因為這隻手極為蒼白,被啃食過的部分露出的是白慘慘的肉,而不是新鮮的猩紅,看上去不像是剛死不久之人的。
“荷、荷……”怪物發出沉悶的聲音,一步一步地朝著徐平走來。
徐平的鼻子抽了抽,被對方身上的味道熏得夠嗆,他突然覺得,自己的鼻子如今太敏感也是一種折磨。
就在怪物距離徐平還有七八米的時候,突然改變了之前步履緩慢的模樣,速度極快地朝著徐平撲了上來。徐平早在之前就已是警惕著了,對方撲來,他直接一腳,就將它踹得飛了出去,落地後砸出了不小的聲音。
不過腳腕那裏卻不堪重負,發出了咯吱的一聲,徐平微微挑了下眉,對自己如今身體的情況,倒是有了更深的了解。
雖然在此之前,他就已經幾次試驗過如今的身手了,比上不足——比不上“記憶”裏擁有武學功夫的那些人的本事強,比下有餘——不知道是重生的一瞬間改變了他的體質還是怎麼的,短短一天時間,他的身體就快速融合了他的“記憶”,讓這具本來應該是反應遲鈍缺乏鍛的身體,勉強跟上了記憶的節奏,比他重生前的時候要快。
差強人意。
的虧了白曉茹比十年後的她更稚嫩水平更差。
想到這裏,徐平又對怪物發起了攻擊。有道是,敵人關注的東西,他也不能放鬆警惕。既然白曉茹似乎對這個怪物有那麼一點了解,也許他可以趁著白曉茹對自己也同樣隻是試探不敢輕舉妄動的階段,試探出更多有用的東西來?
怪物的力氣很大,從它時不時沉重的腳步聲就能看出來,但讓人費解的是,對方又像是個吊著威亞的風騷走位者,偶爾還會來個速度極快的撲殺,讓人防不勝防。
徐平隻是跟對方過招了一會兒,心中的疑惑就已是不增反減。
尤其是當他有一次將對方直接按倒去戳對方雙眼時,與對方近距離接觸,仿佛能感覺到對方體內猶在跳動的心髒?
這樣一個外形恐怖的怪物,莫不成還是個活人?!
驚駭之餘,一股子寒意,已是從尾椎直竄了上去。
其實仔細想想,“記憶”中,就有神秘組織研究製造出“藥人”這種東西,傳說中的江湖,比電視劇小說裏的更加詭異恐怖充滿了謎團,若是有組織用活人做實驗,不小心放出了這種力大無比又擁有一定靈活性的試驗品,也不是不可能的,不是嗎?
再一次與怪物一擊之後退開,再看它時,徐平的心情已是有些複雜了。
這件事,會跟白曉茹有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