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靜風回頭看了看憶霜,卻見她仿似沒有見到歸晏一般,依舊自顧自的吃著菜。苗靜風自小行走江湖,他此時知道憶霜越是不在意便越是有問題。他的嘴角微微上揚,也不說話,也慢慢的吃著菜。心裏卻在暗自掂量,看來人的架式,武功不弱,他沒有把握將來人一擊即中。
苗靜風側耳傾聽,隱隱聽得遠處傳來的馬蹄聲,知道陽靖的追兵馬上就要到了。他在心裏歎了一口氣,若是一招不能將歸宴製住,他便會陷入危險當中。當下暗自思量,要如何才能帶著憶霜全身而退。
歸晏慢慢的吃著菜,也不看苗靜風和憶霜,還叫了一小壺酒,小口小口的品著,似是在等待著什麼。
暗流湧動。
客棧裏的生意不算太好,隻有稀稀拉拉的幾個人。苗靜風與歸宴身上湧動的氣流連帶著整個客棧裏的氣氛都有幾分古怪。
馬蹄聲越來越近,苗靜風知道不能再等下去,再等就等於等死!當下將憶霜一把拉起,長鞭一揮,身體便如大鳥一般破窗而出。窗外係著他們的馬匹,騎上馬便又多了一分逃跑的機會。
歸宴眼光一寒,將手中的筷子當做暗器向苗靜風疾射而出,分射他的命門和曲池兩大穴。射他命門是為了傷他,射他曲池是逼他放下憶霜。
苗靜風似看到歸宴的舉動一般,頭也不回,長鞭疾掃,筷子被掃落,他的身形卻也一滯,沒有躍到馬上,卻也到了馬旁。
憶霜知道他一旦騎上馬,歸宴便又要一段時間才能追上,而這裏離恒城已經極盡,若是被他逃進恒城,她要脫身也就更難了。隻是她現在沒有半些真氣,與普通的弱質女子一般無二,又哪裏能從苗靜風的懷裏掙脫出來!
歸宴在苗靜風著地後,也從窗戶邊疾躍而來,利劍如虹,直刺苗靜風的後背。
苗靜風眸光一冷,將憶霜從懷裏拎出來,甩到自己的後背之上。歸宴大驚,沒料到苗靜風會做出這樣的舉動,他若是不收劍的話,這一劍隻怕將刺傷憶霜。心裏幽幽一歎,劍招突變,由刺改削,斜斜上去,真削苗靜風的腦袋。
苗靜風歎了一口氣,身形一矮,從馬肚子下橫穿而過,同時長鞭疾掃,將拴馬的繩子掃斷,身如猿猴,反身一躍,便已躍上馬背,大手一拍馬屁股,馬便向前疾奔。
歸宴見苗靜風躲劍,削繩,躍馬背的動作一氣嗬成,極為連貫,心裏雖然恨他卻也不由得發出讚歎,苗靜風的身手和應變能力的確是讓人歎為觀止。他嘴角劃過一抹冷笑,也揮劍斬斷了馬繩,躍上馬背便朝苗靜風追去。
苗靜風帶著憶霜一路狂奔,這裏離恒城已極盡,恒城四麵環山,而從這裏一出小鎮,便走上了山路。苗靜風與憶霜同在一騎上,歸宴是一人一騎,縱然苗靜風的馬極好,而跑的時間長了,終是沒有歸宴的馬跑的快。
一柱香的時間之後,三人兩騎已是越靠越近。
憶霜見得這種情況,心裏微微的鬆了一口氣,她幽幽的道:“苗靜風,我給你一個活命的機會,你現在放下我,一個人逃跑,或許還能再多活幾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