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哭的太痛苦了。
後悔、自責、心疼……那麼多情緒交織在一起,讓嚴熹微再也無法遏製,徹底的發泄了出來。
宿禾意和顧漠到的時候,就看見嚴熹微蹲在病房門口無聲哭泣。
兩個小護士手足無措,很是為難。
宿禾意眉頭一皺:“怎麼了?”
“這位小姐現在很難過,可我們不知道該怎麼樣去安慰她……”
宿禾意趕緊跑過去,將嚴熹微扶了起來:“你怎麼了?”
哭的太久了,嚴熹微差點不能呼吸。
她抽噎著說:“禾意,我好壞啊,我怎麼能誤會他呢,你說我為什麼會誤會他呢?!”
“什麼誤會?”
“他不來找我不是因為他厭倦我了,是因為他根本就沒有辦法來找我啊!”嚴熹微幾乎已經聲嘶力竭,她隻是想一想葉予臣曾經生死未卜的狀況,便覺得心口一陣陣的疼痛。
那是她最愛的人,可是她根本不相信他,也沒有在他最需要的時候陪在他的身邊,他艱難做複健的時候,她在什麼地方?他難受痛苦的時候,她又在什麼地方?
她說過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要陪著他,可她食言了,根本就沒有做到!
嚴熹微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也恨不得揍自己一頓,可無論如何,葉予臣曾經遭遇過的,都沒有辦法挽回了。
“你先冷靜一點,我們慢慢說好不好?”
嚴熹微哭了很久之後,才終於稍微平複了心情。
顧漠便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告訴了宿禾意。
葉予臣最危險的那次任務裏,他為了救戰友,被俘虜了。
在這段期間,他所受的折磨,足夠讓一個普通人死去活來很多回。
等他堅持到被救回來的時候,就隻剩下那麼一口氣而已。
很多人都無法想象,到底是什麼樣的毅力讓他堅持到了救援,並且有著那樣強烈的求生欲望。
所幸他撿回了一條命,隻是這個過程,太過於艱辛,
他花了五年的時間,才讓自己恢複了健康,並且成為了一個正常的人。
他處在昏迷狀態,自然也沒有辦法去找嚴熹微,他甚至都不知道嚴熹微離開了。
等他醒來,才得知了嚴熹微離開的事實,而那個時候的他,根本不確定自己是否能夠恢複如初。
他忍耐著治愈的痛苦和折磨,一直等到了恢複健康,才踏上了去尋找嚴熹微的路途。
如果葉予臣沒有辦法再成為一個健康的人,那他或許再也不會出現在嚴熹微的麵前,任由她走的遠一點,再也不要出現在他的世界裏。
知道這些事情以後,宿禾意的心情很沉重。
她即便隻是站在一個旁觀者的角度,也能夠感覺到葉予臣所遭受的折磨有多讓人崩潰。
“我聽說,是葉予臣在被救回來的時候,告訴救他的人,在他治愈之前,絕對不能夠將消息告訴嚴熹微。”
所以,葉家當年所作的事情,除了是為了保護葉予臣而瞞著他受重傷的消息,另外更重要的原因,是要徹底瞞住嚴熹微。
嚴熹微顫抖著聲音問:“他送到醫院來,是幾月幾號?”
小護士回憶一下,才想起來具體的日期。
嚴熹微差點又站不穩了,還是靠著宿禾意才勉強支撐住自己的身體,她到這個時候,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呢,一切的一切都呼之欲出了,真相已經赤裸裸的擺在她麵前,她不可能看不見。
嚴熹微也不會再自欺欺人,因為再也沒有這個必要,她終於明白當年都發生了什麼,也不需要葉予臣再向自己解釋。
“他送來醫院的時候是12號,可是我自以為撞見他出軌那天,是15號,除非他是神仙,有著幾天之內將所有病症治好的本事,否則他怎麼可能在重傷不醒的時候,還出現在訓練基地裏,在我麵前同別的女人親熱?”
“我當時為什麼就不能衝上去質問呢,我哪怕不要立即離開,上去問他要一個結果也好啊!那樣我就能知道,我看到的一切,都是他的隊友為了不讓我知道他受傷,而故意演給我看的!”
“他們知道用那樣的辦法能夠逼走我,所以才那麼做了……他一定經常和他們聊起我,連帶著他所有的戰友都知道我是什麼樣的性格,才能在那麼短的時間裏找出可以瞞過我的方法。”
那幫人都是經過專業訓練的,對於人心的掌握,他們都極為嫻熟。
了解嚴熹微是什麼性子以後,便知道該用什麼樣的辦法去讓她失望,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