琪琪拎著雷蒙打來的野雞,準備回麵包房給查理燉湯喝。
路上,一向安靜的野雞突然拚命的撲棱起翅膀,琪琪兩隻手都難以捉牢。琪琪暗想,怎麼會這樣。牲畜一向比人機敏,被縛久的野雞大抵是放棄了,不會逃的,怎麼會突然開始掙紮呢?正在琪琪苦於難以捉住這隻雞的時候,野雞突然悲啼一聲又安靜下來。琪琪皺著眉,將野雞重新綁好。野雞的這聲悲啼好像是瀕死前最後的發聲,又像是對難以逃脫死亡的妥協。
這樣的異常,讓琪琪在感覺到隱隱的不安。但,當琪琪抬起頭時,卻看到了站在街角衝自己微笑的路西法。他穿著幹淨的白襯衣,像一顆白樺樹一樣明朗。單單是隔街對望,琪琪便能想象到路西法身上的青草香味。
琪琪一頓,愣愣的看著他。他怎麼會在大白天走在街上?他是逃犯,不怕被抓麼?
琪琪大腦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狂奔而至的一隊大兵反關節捉住,她沒來的及反抗就被推上警局的馬車。而見到警察的路西法依舊若無其事的笑著,任由警察帶走琪琪,而警察也像是沒看到路西法一樣,徑直從他麵前穿過。隻留下那隻被綁的結結實實的野雞在地上撲棱翅膀。
馬車在青石路上顛簸。車內幾名將官與琪琪麵對麵坐著。
琪琪意識到,剛才那隻野雞的異常,可能就是在預示自己被捉的這件事。她試圖掙脫開捉著她胳膊的兩個警察,但失敗了,隻能盯著為首的八字胡警官厲聲問:“你們幹什麼?!憑什麼捉我?”。
八字胡冷眼看著琪琪,無緣由的一巴掌抽在琪琪臉上。琪琪嘴角立刻迸出鮮血,一個烏紫的手掌印緩緩浮現。
“我們做什麼?你知道你下午打了誰麼?”八字胡凶狠的說著,臉上的橫肉微微顫抖。琪琪吐出一口血沫,心裏明白,這一定是安娜動用她父親的權利來來報複自己。琪琪冷笑,說:“打了誰?我隻打了一個該打的人!”
啪,又一個巴掌落在琪琪臉上,原本精致的臉龐瞬間腫脹起來。警官放下手,手背上的深粉色的【紋印】緩緩消失。
八字胡那個加持了魔法的巴掌幾乎將琪琪的脖子折斷,琪琪雙眼瞬間一片漆黑,耳畔嗡鳴,昏厥過去。
“混賬東西,你打的是警署千金的女兒!”警官捏著琪琪的臉,低聲道。可琪琪卻軟軟的倚在他的手上。八字胡拍拍琪琪的臉,“喂喂,暈了?”
一個年輕一點的警官也伸手捏了琪琪的臉,將信將疑的說:“應該是暈了。你忘了貝琪和查理都是沒有魔法的。您抽的那麼用力,不會死了吧?”
聽到死,八字胡也心頭一驚,雖說自己是領命捉人,但是自己失手殺人也是重罪一條,而且,他對查理還是十分忌憚的,查理在警署一向以鐵血著稱,這也就是為什麼他能夠以一個沒魔法的身份坐在隊長的位子。
“不會吧。你快看看她活著沒。”八字胡對年輕警察說。
年輕警察顫抖著手,試了試琪琪的鼻息,露出一個釋然的表情。八字胡也跟著鬆了口氣,說:“我怎麼忘了貝琪是個廢柴呢,經不起咱們有魔法人的打。不過,”八字胡緊緊盯著琪琪的胸口,說:“沒想到這沒魔法的小妮子居然能長得這麼標致。我聽說,城外侯爵爵的千金,小小年紀是中級魔法師,凡是見過她的人都為她的美貌驚歎,更有甚者,稱她為繆斯。可他們見過貝琪以後都說,侯爵千金不及貝琪一成,隻怕是帝都的魔導士的模樣才能和琪琪比較。可,咱們國家的魔導士用手都數的清。”
年輕警官摸著自己剛剛冒出胡茬的下巴,說:“這麼好的皮囊卻沒有魔法,實在浪費。隊長,不如我們……”
八字胡拍了年輕警官一巴掌,笑道:“你小子腦子裏想什麼呢。”說完,山羊低下頭,摸著自己下巴,自語說:“反正這小妮子放著也是浪費,還真不如讓我們享受一下。”
“可是隊長,您有沒有發現有點奇怪?咱們走了那麼久,怎麼還沒到警局?”年輕警察說。
八字胡依舊盯著琪琪,說:“這麼小的鎮子,你還怕丟了咱們不成?”
“隊……隊長。窗外……”年輕警官突然顫聲說。
八字胡不耐煩的說:“怎麼了?慌什麼?”還沒等他說完,就感到一股熾熱的液體濺落在自己臉上。等他抬起頭的時候,隻看到一條被擰斷的脖頸,鮮血正不斷的從血管裏噴射出來。
“神啊!怎麼回事?”八字胡本能的尖叫起來。他連忙看向窗外,一個倒掛在馬車車頂的男人正歪著腦袋看著他,男人皮膚雪白,頭發烏黑,一條黑色的帶著骨刺的長尾巴甩動著,他生著一雙血紅色的長方形瞳仁,毫無生氣,像極一頭剛被屠宰的山羊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