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天被這種矛盾的心態所困擾,許延禧感覺很痛苦很疲憊,一個人靜下來的時候,他會懷念在櫟陽鄉下的生活。
陽光明媚的午後,躺在綠油油的草地上,任由春風拂麵,閉上眼睛,什麼也不用去想,什麼也不用去做,美美地睡一覺,一覺醒來,回家吃飯,盼望著,老爹會不會做什麼好吃的。
生活簡單而輕鬆。
許延禧感覺自己像是背著一座大山似的,活得很累,隻有在賴金旺麵前,他才能真正地放鬆下來。
許延禧經常去看望賴金旺,這引起了許奉堂的不滿,許奉堂告訴許延禧,“你現在是燕國的太子了,你要擔起肩上的重任,不要總是留戀過去。”
許奉堂的話沒有明說,但是,意思許延禧已經領會到了。許延禧對自己這個親生父親充滿了畏懼,他不敢再去賴金旺那裏了。
賴金旺在家裏癡癡地等著許延禧,等了許久,也不見許延禧的蹤影。賴金旺心急如焚,就讓家裏的仆役去打聽打聽,太子殿下怎麼不來了。
仆役回來告訴賴金旺,說太子殿下日理萬機,很忙碌,沒有時間過來。
賴金旺的心裏湧起了一股惆悵,他轉身從床底下取出了一個破箱子。這破箱子是他從秦國帶來的,裏麵裝著延禧以前穿過的衣服、用過的玩具。
賴金旺拿著這些衣服、玩具,想起了延禧小時候的模樣,臉上蕩漾起了微笑。
賴金旺在燕國除了延禧之外,誰也不認識,平日裏他也不出門,就在家裏睹物思人,滿心惆悵。
許延禧每天都要去見許奉堂,向許奉堂請安。這天,許延禧來到了許奉堂的寢宮,發現許奉堂愁眉苦臉、唉聲歎氣。
許延禧不敢多問,給許奉堂請了安之後,就站在一邊。
許奉堂揮了揮手,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說道:“延禧,你退下吧。”
“是,”許延禧應了一聲,退了出去。
許延禧和許奉堂之間更多的是敬情,而不是普通父子之間的親情。
退出了許奉堂的寢宮之後,許延禧問大總管,“父王這是怎麼了?”
大總管歎了一口氣,說道:“王上這是遇到了煩心事。”
“什麼煩心事?”許延禧問道。
大總管說道:“昨天王上接到了消息,秦國往趙地調動了大量的軍隊,看樣子是針對我們燕國。現在三晉都被秦國吞並了,秦國野心勃勃,下一個攻擊的目標,很有可能就是我們燕國。”
許延禧說道:“那我們就整軍備戰,秦軍要是敢侵犯我大燕,就叫他有來無回。”
大總管說道:“殿下,咱們燕國是小國,根本沒辦法與秦國正麵抗衡,為了這件事,王上昨晚一宿都沒睡。”
許延禧回味著大總管的話,回到了東宮,他在想,自己要是能除掉秦國這個心腹大患,不僅能幫父王解憂,還能在燕國樹立起絕對的威望,那時候就再也沒人敢瞧不起自己了。
可是,該怎麼除掉秦國這個心腹大患呢?
許延禧想來想去,想了整整一天,終於想出了一個老主意,他叫來了幾個隨從,問道:“你們認不認識江湖上的人物?”
幾個隨從有些呆愣,說道:“這江湖上的人物我們倒是認得幾個,不知殿下有什麼吩咐?”
許延禧說道:“我要找一個不怕死的頂尖殺手,你們立刻去給我物色一個,花多少錢都無所謂。”
“是,”隨從們應了一聲。
隨從們去給許延禧找殺手,出了王宮,來到了薊城的一家鏢局,這鏢局很是氣派,高牆大院,門口懸掛著一塊匾額。
匾額是紅漆金字,刻著“四海鏢局”四個大字。
四海鏢局的院門敞開著,一群人在院子裏忙碌著,隨從們邁步走進了院子,一個弟子模樣的青年迎了過來,說道:“諸位有什麼事嗎?”
一個隨從說道:“我們想求見田掌門。”
弟子打量著這些隨從,問道:“敢問諸位是何人,因何事找我家師父?”
隨從拿出了一塊銅牌,說道:“你把這個拿去給田掌門看看。”
弟子一頭霧水,拿著銅牌走了,過了一會兒,一個中年漢子大步流星走了出來,麵帶微笑,朝隨從們拱了拱手,說道:“貴客前來,有失遠迎,見諒見諒。”
這中年漢子就是四海鏢局的掌門田仲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