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之是晉陽太守,晉陽的軍政大權全在他的手裏,他日理萬機,忙碌得很。最近,趙秦開戰,沙陀反抗軍又不停地搞破壞,李牧之有一種身心交瘁的感覺。
每當他感到疲憊、勞累的時候,他就會來玉娘的房裏坐一會兒,和玉娘說說話、聊聊天,那種疲憊、勞累就會消去大半。
李牧之和玉娘聊天,問道:“你今天都去哪了?”
玉娘說道:“我去女媧廟上香,祈求女媧娘娘保佑,讓晉陽政通人和,讓老爺萬事如意。”
李牧之露出驚訝的神情,問道:“你去的是哪個女媧廟?”
玉娘說道:“就是城西的護國女媧廟。”
李牧之說道:“今天有四個奸細潛入了護國女媧廟,官兵們抓捕那四個奸細,大打出手,你沒受到牽連吧?”
玉娘說道:“我沒事,我倒是看到了官兵在捉人,怎麼樣了,那四個奸細捉到了嗎?”
玉娘在李牧之麵前露出一副恪守婦道的樣子,很少打聽有關李牧之工作的事,隻是在生活起居上照顧李牧之。
李牧之歎了一口氣,說道:“說起來丟人,那女媧廟四周布置了三千官兵,竟然沒捉到一個奸細。”
“那些奸細跑哪去了?”玉娘裝出一副好奇的樣子,問道。
李牧之說道:“這些政務方麵的事,你一個婦道人家就不要多問了。”
李牧之雖然寵愛玉娘,但是,他很少在玉娘麵前提起政務。他是個古板的男人,認為女人就該遵守三從四德,不要過問男人的事,更不能幹涉男人。
李牧之不說,玉娘也不問了,這時,玉娘的貼身丫鬟敲開房門,端著兩碗參湯走了進來。
玉娘端起一碗參湯,嫣然一笑,說道:“老爺,別生氣了,我向女媧娘娘許願了,祈求你萬事如意,那四個奸細是跑不掉的,喝碗參湯吧。”
李牧之最喜歡看玉娘那一張笑臉,玉娘這張笑臉能否傾國傾城,李牧之不知道,李牧之知道的是,一見到玉娘的笑臉,自己肯定就被傾倒了。
李牧之笑著接過了參湯,說道:“你也喝一碗,最近晉陽城內不太平,你別出門了。”
“嗯,”玉娘應了一聲,在李牧之的麵前,玉娘永遠是一副順從的樣子,對於李牧之這種大男子主義者來說,玩偶型的女人最能討得他的歡心。
李牧之喝了幾口參湯,說道:“玉娘,今天我上街路過了天籟戲院,我又想起了我們倆初遇時的情景。”
玉娘說道:“當初多虧老爺救了我,要不然我現在還是個低賤的優伶。”
李牧之笑著把玉娘摟在了懷裏,說道:“人與人之間最重要的就是緣分,你我有緣,所以才會在這茫茫人海、芸芸眾生中相遇。”
李牧之和玉娘是在天籟戲院相遇的,李牧之不是個喜歡聽戲的人,那天,一個老友非要請李牧之去聽戲,李牧之拗不過,隻好違心前去。
那天的戲是玉娘唱主角,李牧之看著玉娘在台上的表演,顧盼之間盡是風情,一下子就把李牧之給迷住了。
這時,突然有地痞無賴鬧事,跳上舞台要非禮玉娘,李牧之大怒,揪住那幾個地痞無賴一通暴打,救下了玉娘,玉娘向李牧之道謝,稱呼李牧之為恩公。
李牧之的老友看出來李牧之對玉娘有意思,就勸說李牧之把玉娘收了當小妾,就這樣,玉娘成了李牧之的妾。
這一切其實都是沙陀反抗軍安排的,但是,李牧之毫不知情,一直覺得這是他和玉娘之間的緣分。
玉娘看著李牧之,心裏那種矛盾、糾結、痛苦,無法用語言來表述。
剛開始,玉娘接近李牧之純粹就是為了潛伏在李牧之身邊,竊取情報。後來,相處了一段時間,玉娘發現李牧之是真心實意地愛著自己。當一個男人掏出一顆真心獻給女人時,恐怕沒有哪個女人會無動於衷。
不知不覺,玉娘愛上了李牧之,她和李牧之在一起,再也不是強顏歡笑、曲意逢迎,她真的把李牧之當做了自己的夫君。她甚至會想,等趙國滅亡了,中山國複國了,她就和李牧之找個恬靜的鄉村,男耕女織,生養幾個可愛的孩子,平淡幸福地度過一生。
理想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玉娘知道李牧之是個堅定的愛國者,他眼裏不容沙子,如果他知道了玉娘是沙陀反抗軍的奸細,結果會怎麼樣?
玉娘不敢去想,她害怕那種世界末日一般的感覺。
有時候,玉娘會想,我到底是沙陀反抗軍的臥底,還是李牧之的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