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俘虜是一個校尉,是被唐賽兒消滅的那支官軍裏的最高軍官。
起義以來,農民軍是屢戰屢勝,光是官軍的校尉就抓了七個,都關在鐵牛山的營地裏。
農民軍初戰告捷,到了晚上,人們在營地裏燃起了篝火,載歌載舞,歡慶勝利。石正峰和安東尼、佟德仁也隨著眾人一起坐在篝火前,捧著酒壇子,連著喝了好幾碗高粱酒。
安東尼辣得直吐舌頭,說道:“你們華夏這酒可真厲害。”
石正峰端著酒碗,說道:“咱們華夏不僅酒厲害,姑娘也厲害。”
“什麼意思?”安東尼問道。
石正峰努了一下嘴,說道:“你看,那些姑娘都盯著你呢。”
安東尼回身一看,幾個姑娘在遠處看著他,咯咯直笑。這些姑娘都是農家女子,沒有受到理學那三從四德的束縛,陽光得很,活潑得很,心裏有什麼想法就敢大膽地表現出來。
安東尼來到鐵牛山營地之後,立刻就引起了眾人的注意,人們以前在鄉下待著,從來沒有見過安東尼這樣金發碧眼的胡人。
剛開始,姑娘們覺得安東尼長得很醜,身上還那麼多-毛,像個大猴子。但是,過了一陣之後,姑娘們看著安東尼,覺得安東尼挺帥的,那種異域風情很有魅力。
安東尼喝了酒,很是興奮,笑嗬嗬地看著那些姑娘,說道:“我過去見一見姑娘們。”
安東尼踉踉蹌蹌就要朝姑娘們走去,石正峰拉住了安東尼,說道:“你要幹什麼,我告訴你,你別喝點酒就胡鬧。”
安東尼說道:“你放心吧,我就是過去和姑娘們說說話,談談人生,談談理想。我可是光明神教的弟子,不會做出那種侮辱女性的事情。”
安東尼走過去和姑娘們坐在一起,說說笑笑,很是開心。
石正峰看了看身邊的佟德仁,佟德仁悶悶不樂,端著大碗,齜牙咧嘴地喝酒。
石正峰說道:“德仁,你不是不喝酒嗎?”
佟德仁從小家教極嚴,除了讀書,什麼事也不讓佟德仁去做,酒更是一滴也不讓佟德仁沾。
佟德仁說道:“石頭,你別管我,我今天要痛痛快快地喝點酒,嚐嚐醉了是什麼滋味。”
石正峰說道:“你這樣會傷身的。”
佟德仁捶了捶胸口,說道:“我這心都傷透了,還在乎傷身嗎?”
說著,佟德仁揚起頭,猛喝了一大口酒,嗆得他麵紅耳赤,直咳嗽。
石正峰不說話了,心想,佟德仁想喝醉就讓他喝吧,人活著難得放縱幾回。
佟德仁大口大口地喝著酒,一碗酒還沒喝下去,就栽倒在地,醉得人事不省。石正峰和幾個孟海馬的手下,抬著佟德仁,回到了屋子裏。
石正峰把佟德仁放到了床上,然後出屋想要撒泡尿,突然,聽見了一陣吵鬧聲,一個醉酒的農民軍戰士指著一個老太婆破口大罵。
“他奶奶的,老不死的,你他媽有病呀,摸我的臉!”
這戰士攥著拳頭就要打老太婆,老太婆可憐巴巴的,遮著臉向後退去。
石正峰看見那老太婆佝僂著身子,長得很是矮小,最怪異的是老太婆那一張臉,看上去像一隻貓似的。
石正峰上前抓住了那戰士的手腕,叫了一聲:“住手!”
那戰士扭頭看著石正峰,說道:“你誰呀,這裏有你什麼事,把手給我鬆開!”
石正峰和那戰士吵鬧起來,周圍的人聽見了,紛紛趕過來勸架,“有話好好說,都是自家人,別動手。”
“是啊,今天咱們打了勝仗,大家都高興呢,別添堵。”
“你們倆這是幹什麼呀?”......
石正峰說道:“他要打這老人家,我製止了他。”
眾人問那戰士,“你打這老太婆幹什麼?”
那戰士指著老太婆,說道:“她髒了吧唧的,伸手摸我的臉!”
眾人看了看那老太婆,說道:“這老太婆是個瘋子,你和她計較什麼,算了算了,走,咱們接著喝酒去。”
在眾人的勸說下,那戰士走了,去接著喝酒,那老太婆魔怔似的,目光呆滯,嘴裏自顧自地念叨著什麼,一個人走了。
石正峰問身邊一個農民軍戰士,“這老婆婆怎麼回事?”
農民軍戰士說道:“這老太婆是個老寡婦,以前有個傻兒子,兩個人一起生活。前一陣和官軍打仗,那傻兒子被官軍殺死了,老太婆守著兒子的屍體哭了三天三夜,然後就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