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軍就是紀律再嚴、戰鬥力再強,焚天大火燒起來,他們也抵擋不住。前麵的官軍被燒成了火人,後麵的官軍撒腿就跑。
明寶萬萬沒想到,戰況急轉直下,竟然變成了這副樣子。沒辦法,再撐著也隻是徒增傷亡而已,明寶揮了一下手,命令撤退。
三萬官軍落荒而逃,農民軍爆發出了一陣歡呼聲。佟德仁從草叢裏跑了出來,跑向了孟海馬。
孟海馬見到了佟德仁,笑道:“軍師,你真是厲害呀,用了你的妙計,咱們又打了一場大勝仗。”
佟德仁滿臉愧疚,說道:“大帥,對不起,其實我不懂得行軍打仗,上一次是蒙的,這一次也是有貴人相助。”
孟海馬說道:“不管怎麼樣,你一出主意,我們就打勝仗,你就算不是軍師,也是我們的福將。”
石正峰、安東尼見到了佟德仁,說道:“德仁,你小子可真行呀,手無縛雞之力就敢跑到這兵荒馬亂的地方,你知不知道你爹有多著急?”
阿寶在石正峰的肩膀上說道:“你爹跪在地上求我們家爺,讓我們家爺來尋你。”
佟德仁歎了一口氣,說道:“我知道我這麼做不孝,但是,我實在是控製不住自己,喬姑娘下落不明,我是寢食不安,活著都覺得沒什麼滋味。”
阿寶說道:“嘖嘖嘖,還真是個癡情種子。”
孟海馬在旁邊說道:“軍師,你先別想著找你的喬姑娘了,現在官軍三萬多人壓過來,咱們能不能挺過去還兩說呢。”
高胡子瞪起了眼睛,說道:“老孟,你怎麼回事,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
孟海馬說道:“大胡子,剛才你也和那些官軍交手了,那些官軍什麼實力,你心裏不清楚嗎?”
石正峰說道:“對,孟大帥說得對,咱們今天能勝利,實屬僥幸。”
高胡子和孟海馬覺得依靠他們兩個人的力量不足以抵擋明寶的官軍,便向唐賽兒求援。唐賽兒回信給高胡子、孟海馬,讓他們倆立刻率領隊伍到鐵牛山來,唐賽兒要召集十三太保,合兵一處,在鐵牛山與明寶決戰。
高胡子、孟海馬接到了信,立刻率領隊伍趕往鐵牛山。高胡子、孟海馬的隊伍浩浩蕩蕩有兩三萬人,其中很多都是老弱婦孺,這些老弱婦孺經不起折騰,饑餓、疲憊,再染上疾病,紛紛死在了路上。
等高胡子、孟海馬他們趕到鐵牛山的時候,減員一千多人,甚是悲壯。
石正峰、佟德仁他們跟隨隊伍行進,每天都能看到病死的人,都能看到死者家屬哭天搶地、悲痛欲絕。剛開始,石正峰、佟德仁他們也是心酸難忍,但是,過了一段時間,石正峰、佟德仁他們就變得麻木了,死人變得像吃飯、睡覺一樣平常。
佟德仁看著一群家屬在掩埋死者,感歎道:“咱們這麼做,到底是為了什麼呀?”
孟海馬說道:“咱們這麼做是為了反抗官府,建立一番宏圖偉業。”
高胡子對佟德仁說道:“小兄弟,我們要是不反抗官府,死得人比現在還要多。”
孟海馬說道:“對,官府不給咱們活路,咱們隻能豁出性命,自己殺出條活路來。”
在唐賽兒的號召下,十三太保率領各自的隊伍齊聚鐵牛山,一時之間,鐵牛山下連營百裏,蔚為壯觀。
在官軍趕來之前,唐賽兒下令農民軍戰士們抓緊時間操練,做好決戰的準備。
石正峰、安東尼他們倆是武者,拿著兵器,準備衝鋒陷陣,佟德仁手無縛雞之力,當不了戰士,隻能在後勤方麵幹些雜活兒。
唐賽兒手下兵多將廣,其中不乏會打仗的人才,顯不出佟德仁這個假軍師,佟德仁也不好意思再招搖撞騙,每天拿著斧頭,上山砍柴去。
和佟德仁一起砍柴的都是一些壯實的婦女,別看是婦道人家,她們砍起柴來可比佟德仁像樣。婦女們砍了兩大捆柴火,佟德仁這邊連一小捆還沒砍完呢。
一起砍柴的這些人當中,隻有兩個男人,一個是佟德仁,還有一個是畫匠。
這畫匠靠給人畫肖像為生,有一天,鄉村廟會,他到廟會擺了一個攤,想畫幾幅畫賺點錢。結果,生意還沒開張呢,農民軍就來了,畫匠跑得慢,被農民軍捉住,稀裏糊塗地就被裹挾走了,成了農民軍的一員。
畫匠和佟德仁一起上山砍柴,累了就坐下休息,拿著一根樹枝在地上隨便畫幾筆,畫得惟妙惟肖。
佟德仁看著畫匠畫的那些畫,突然有了一個主意,他找到孟海馬,請孟海馬給自己弄一些紙筆來,越多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