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簿看著空中那些冤魂,哆哆嗦嗦,說道:“我是是......畢城主主......主簿。”
冤魂們大怒,張牙舞爪,就要從空中撲下來,叫道:“你這貪官,害得我們慘死,拿命來!”
主簿嚇得咕咚一聲,跌倒在地,尿了褲子,說道:“不管我的事,不管我的事。”
冤魂們說道:“你害死了我們,還敢不承認!”
主簿說道:“害你們的都是下麵那些官差,我不知情,我也是被他們蒙蔽了。”
冤魂們說道:“你和那些官差是一夥的,以為我們不知道?我們親眼看見過,那些官差給你送銀子!”
主簿懊悔萬分,自己當初受賄的時候,沒把那些泥腿子民夫當回事,沒想到,今天竟然會栽在這些民夫的手裏。
“你無話可說了吧?貪官,拿命來!”冤魂們叫嚷著,就要殺了主簿。
主簿癱坐在地,連逃跑的力氣、膽量都沒有,閉著眼睛,聲嘶力竭地叫著:“別殺我,別殺我,我是替人受過呀,替人受過呀。”
冤魂們停了下來,質問主簿,“你是替誰受過,說清楚了!”
主簿坐在地上喘了口氣,小心翼翼地看了孫安民一眼。
孫安民瞪著主簿,低聲說道:“看我幹什麼,把臉轉過去!”
冤魂們衝著主簿叫道:“你背後還有什麼人,快說,不說的話,我們現在就殺了你!”
冤魂們又露出了猙獰的麵孔,主簿經過一番糾結,最後還是把孫安民給賣了,指著孫安民,叫道:“修建驛館的事,都是由太守大人做主!”
“王八蛋,你在這瘋狗亂咬人!”孫安民火冒三丈,上去踹了那主簿一腳。
冤魂們把目光轉向了孫安民,說道:“太守大人,害死我們的人原來是你呀。”
孫安民驚恐萬狀,說道:“不是不是,你們別聽他胡說八道,修驛館的事,本官是一無所知。本官受朝廷任命,當這個畢城太守,那就是畢城一方百姓的父母官呀。天下哪有當父母的能殘害自己的兒子?都是這個王八蛋,欺騙了我,該死,該死!”
孫安民抬起腳來,照著主簿就是一通踢踹。
主簿坐在地上,抱著腦袋,說道:“大人,您不能過河拆橋呀,當初修建驛館,朝廷撥了五萬兩工錢,實際用了兩萬三千兩,剩下的兩萬七千兩銀子,您自己就拿走了一萬五千兩,我隻是留了五千兩而已。現在出了事,您就把屎盆子往我腦袋上扣,這也太不厚道了吧?”
“你他媽的還敢胡說八道!”孫安民卯足了力氣,恨不得當場把這主簿打死。
“閉嘴!”冤魂們吼叫著,身上燃燒起了憤怒的火焰。
孫安民停下來,抬頭看著那些冤魂,說道:“你們千萬不要相信這個王八蛋的鬼話,這王八蛋髒心爛肺,東窗事發了還不老實,本官失察,以前沒有認清他的嘴臉,現在才知道,他原來這麼卑鄙無恥,該死該死!”
孫安民氣不過,又朝那主簿踹了兩腳。
冤魂們看著孫安民,說道:“你到底是不是貪官,我們看一眼就知道了。”
突然,冤魂們的眼睛裏射出金光來,金光打在了孫安民的心口窩上,一幅圖像在空中浮現出來。
眾人看去,隻見孫安民和主簿在一起竊竊私語,主簿拿出了一摞子銀票,遞給了孫安民。孫安民看了一眼,心安理得地收起了那些銀票。
這一幅圖像不僅有影像,還有聲音,眾人聽見主簿對孫安民說:“大人,最近工地上有些民夫生病了,要不要免了他們的徭役,把他們趕回家去。”
“糊塗,”孫安民說道:“那些泥腿子最是奸饞懶壞,他們在那裝病,你就信以為真?”
主簿說道:“我看他們那副樣子不像是裝的。”
孫安民說道:“怎麼著,你想做大善人,讓他們回家養病去,耽誤了工期,上麵怪罪下來,由你擔著。”
主簿連忙說道:“不不不,大人,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怕那些民夫死在工地上,家屬要是來鬧怎麼辦?”
“他敢!”孫安民眼睛一瞪,說道:“那些民夫自己命短,得了病死在工地上,我不怪罪他們晦氣,他們還敢來找我鬧事?誰要是敢來鬧事,夾板套上,壓到大街上示眾。老楊啊,你當官的時間也不短了,怎麼還這般沒見識,對待那些泥腿子堅決不能心慈手軟!”
主簿說道:“那些泥腿子要是真死在了工地上怎麼辦?”
孫安民滿不在乎,說道:“那就拉到城外喂野狗去,這種小事你也拿來煩我?”
冤魂們收起了金光,浮在空中的圖像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