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仆汗如雨下,不敢直視魏亮之那雙凶惡的眼睛,哆哆嗦嗦,說道:“臣覺得我們應該高築牆、廣積糧,將全國百姓充分動員起來,無論男女老少,皆有守土抗秦之責,打打......臣覺得應該......應該......王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太仆越慌越亂,越亂越想不出主意,最後被逼得沒辦法,跪在了地上,三呼萬歲。
魏亮之揮了一下手,叫道:“拉出去,廷杖八十!”
聽了魏亮之的話,太仆頓時嚇得半死,八十板子,搞不好就能把人活活打死,打不死也要留下殘疾。
想來想去,太仆萬念俱灰,心想,打殘了也好,殘疾了就不用當官了,就可以回家,守著家人平平安安過日子了。
太仆被兩個侍衛拖拽出去打板子,大殿裏的群臣心頭湧起幾分兔死狐悲之意。
魏亮之看著群臣,說道:“寡人不想懲罰你們,但是你們逼著寡人打你們的板子,這麼多人,個個都以飽學之士自居,平日裏清談,一個比一個能說,現在國家有難,需要你們出主意了,你們就都成了啞巴?”
群臣低著頭,滿臉通紅,不知是慚愧的,還是驚嚇的。
這時,一位大臣站了出來,說道:“臣有個主意,不知是否管用。”
魏亮之看了一眼,說話的人是禦史大夫劉養浩。魏亮之對劉養浩還是有幾分好感的,把劉養浩當做了自己的智囊。
魏亮之緩和了語氣,說道:“你有什麼主意,盡管說。”
劉養浩說道:“王上,現在秦國吞並了義渠國、巴國、蜀國、韓國,國力正盛,咱們不能與秦國硬拚,應該想辦法從內部瓦解秦國,讓秦國自亂陣腳。”
魏亮之的眼睛裏放出了亮光,很有興趣地看著劉養浩,“繼續說下去。”
劉養浩說道:“秦國看上去是鐵板一塊,其中內部還是有很多矛盾的,首先,文臣方麵,丞相犀首和禦史大夫張儀有矛盾,張儀咄咄逼人,覬覦犀首的相位。武將方麵,石正峰和黃景升有矛盾,黃景升雖然出自石正峰的麾下,但是,他現在自成一係,狂傲得很,根本沒把石正峰放在眼裏。
“我們利用秦國臣子的這些矛盾,讓秦國發生內亂,我們就可以伺機反攻秦國,奪回河西之地,甚至是聯合趙國、楚國,攻破鹹陽,一舉滅掉秦國。”
魏亮之那凶惡的臉上終於舒展開,蕩漾起了微笑,說道:“好主意,好主意,劉養浩,你就是寡人的伊尹呀。”
伊尹是上古名臣,輔佐成湯滅掉了大夏王朝,建立了大商王朝。
秦國東出函穀關,滅掉了韓國,天下震動。秦國上下一片歡騰,但是,在這一片歡慶聲中,有人卻顯得很是落寞,這人就是秦國丞相犀首。
贏重威在世的時候,犀首受到贏重威的器重,無限風光,八麵威風。自從贏彥良繼位以來,表麵上重用犀首,其實隻是給了犀首一個丞相的頭銜,犀首並沒有多少實權。
尤其是張儀入朝之後,連一個丞相的虛名也不想給犀首留著,整天排擠犀首,想要把犀首擠出朝廷去。
犀首看得出來,贏彥良表麵上是不偏不倚,其實暗地裏是向著張儀的。張儀得到了贏彥良的支持,愈發肆無忌憚,犀首這個丞相隨時有被罷免的危險。
犀首從魏國來到秦國,付出了很多努力才登上丞相的高位,他不願主動投降,即使敵強我弱、差距懸殊,我也要和敵人鬥一鬥!
犀首賴在丞相的位置上不走,張儀很是惱火,覺得犀首這是不識時務,得想辦法給犀首致命一擊。
就在犀首、張儀明爭暗鬥的時候,石正峰被贏彥良任命為安撫使,在原韓國境內安撫軍民。韓國被滅之後,那上百萬民兵全都解下了紅頭巾,作鳥獸散。將近十萬韓軍向秦軍投降,石正峰對這些韓軍進行篩選,老弱病殘的,不想當兵的,發放路費回家,如此一來還剩下兩萬人。
石正峰向贏彥良建議,把這兩萬韓軍編入秦軍,讓他們去巴蜀、西涼戍邊,給他們充足的軍餉,答應他們三年期滿,允許他們回故鄉。
安排好了投降的韓軍,石正峰又來到了國營鐵廠,把國營鐵廠更名為“大秦鐵廠”,請鐵泰和族人們回來,繼續打造兵器。
石正峰代表秦國官府,與鐵泰他們簽訂了合約,雙方的權利與義務,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童叟無欺。
有了鐵泰和族人們的技術,還需要勞力。以前鐵廠裏的奴工都被釋放了,石正峰下令重新招募勞工,勞工的工錢是以前工錢的兩倍,除了工錢,還有獎金,多勞多得,而且勞工們的工作、生活環境都有所改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