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皮膚白皙、斯文瘦弱的年輕人登上了高台,朝台下眾人拱了拱手,尖著嗓子,叫道:“張文這廂有禮了。”
“好!”台下稀稀拉拉,響起了幾聲喝彩。
李鐵看著台上的張文,說道:“這家夥怎麼像個病秧子似的。”
張帥是蜀國人,對月旦評還算了解,說道:“老鐵,你不懂,現在成都就流行這種小鮮肉。”
“小鮮肉,我瞧著怎麼像個娘們兒似的?”李鐵說道。
張帥說道:“哎,你還真說對了,這種小鮮肉還有一個叫法,那就是偽娘。”
“男不男、女不女的,哪裏美了?”李鐵說道。
王胖子說道:“老鐵,你這樣子已經被時代淘汰了,現在的少男少女就喜歡這種小鮮肉、偽娘。”
李鐵氣呼呼地說道:“這人吃飽了撐的,都變態了。”
王胖子看著李鐵,說道:“你這五大三粗的,是嫉妒人家小鮮肉吧。”
“我呸!”李鐵狠狠地啐了一口,瞪著眼睛,叫道:“我堂堂男子漢,嫉妒那些沒卵蛋的鳥貨?!”
石正峰朝李鐵、王胖子擺了擺手,說道:“你們倆別吵了,咱們安安靜靜地看比賽。”
台上,張文邁著步子轉了一圈,台下評委們目不轉睛地盯著他。這選手在台上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乃至一顰一笑,都是評委們評斷的依據。
張文亮相完畢,站在台上,麵帶微笑,聲情並茂地說道:“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張文念完了一首詩,微微頷首,對台下眾人說了一聲:“謝謝,”然後退了下去。
台下的評委們嘀嘀咕咕,商議了幾句,然後紛紛舉起了牌子,有的牌子上麵寫著“好評”,有的牌子上麵寫著“差評”,更多的牌子上麵,寫的是“中評”。
張文不服氣,衝著評委們叫道:“為什麼要給我中評,還有人給我差評,你們這是嫉妒我嗎?!”
評委們露出怒容,說道:“你最後吟誦的那首詩,在這台上被吟誦過成千上萬遍了,聽得我們耳朵都起繭子了,一點新意也沒有。本來我是給你中評的,現在,你咆哮評委,我改主意了,差評!”
評委們都換了牌子,舉起了“差評”,怒視張文。
張文氣得臉紅脖子粗,指著那些評委,叫道:“你們,你們,你們......”
一句話沒說出來,噗的一聲,張文噴出一大口鮮血,氣得栽倒在地,幾個仆役連忙上前,把他攙扶下去。
石正峰看著滿身是血的張文,目瞪口呆,說道:“這人氣性這麼大?”
張帥說道:“對於蜀國的文人雅士來說,月旦評很重要,今天評選完了,用不了幾天,結果就會傳遍整個蜀國,這可是關係到文人雅士們的榮譽。”
李鐵抱著肩膀,冷冷地說道:“要我說,這些人都是吃飽了撐的,讓他們去地裏幹兩天農活兒,他們就沒這麼大的脾氣了。”
王胖子推了推李鐵,說道:“去去去,別在這焚琴煮鶴,大煞風景,這是我們文人的活動,你這樣的粗漢就不要瞎摻和了。”
李鐵看著王胖子,說道:“你這死胖子,還附庸風雅,裝起文人來了。”
李鐵和王胖子又要吵鬧,石正峰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勸住了二人。來參加、觀看月旦評的都是高素質的文人雅士,大聲喧嘩惹人家恥笑。
主持人又站到了高台上,說道:“下麵有請二號選手虞子期燈台。”
一個年輕人穿著一身白衣燈台亮相,立刻引起台下一片驚呼。這位名叫“虞子期”的年輕人,白衣皂鞋,一塵不染,臉上塗著厚厚的粉底,比白牆還要白,嘴上抹了口紅,紅通通的,甚是鮮豔,最值得稱道的是,虞子期還把頭發染成了黃色,一頭金發熠熠生輝。
台下很多觀眾看著虞子期,都看得入迷了,有一些中老年男人甚至還流下了口水。在蜀國上層社會裏,很多人都喜好男風,虞子期這副樣子,正是老色鬼們垂涎的尤物。
李鐵看著台上的虞子期,翻了一下白眼,說道:“這小子的臉白得像僵屍似的,那嘴唇像吃了死孩子似的,看著就惡心。”
李鐵的話被前麵的幾個觀眾聽到了,他們紛紛扭過頭,怒視李鐵。
李鐵瞪著眼睛,一臉的猙獰之相,叫道:“看什麼看,要打架呀?!”
那幾個觀眾被李鐵嚇了一跳,嘟囔著:“粗坯!”紛紛露出厭惡、嫌棄的神情,向前走去,離李鐵遠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