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
淌水上了冰岸。
冰麵很滑，十一帶著幾分小心的赤足踩在上麵，手中提著一片寬鬆得逶迤於冰麵的華麗紅袍，白皙的腳踝在紅袍間若隱若現，襯得她身形越發瘦小，皮膚越發白皙，膚若凝脂雪玉。
許是因為這幾日來靈藥的滋養。
她的皮膚比起以往更細嫩，淩亂披散著的發絲更光滑柔順烏黑，連帶著體質都漸漸有了一些變化，一如此刻這樣赤足立於冰麵，冷雖然冷，卻不至於無法忍受……
她低頭自顧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裳，除了裹在外麵的火紅的華麗袍子入水打濕，離水即幹，裏麵的衣衫卻是濕嗒嗒的，貼身穿著極不舒服，緊繃而難受。並且外裳不知道那裏去了，隻剩下一件破破爛爛的裏衣……
衣衫因該是當時摔落山崖之時掛爛的，但十一卻不記得有連衣裳一起掛掉，不過她現在一點也不想去想外裳是怎麼沒的、以及他未給她披上袍子時，身上是一副怎樣的光景。
“你能把我身上弄幹嗎？”
感覺到他已經走到身邊，一股冰涼異香籠罩上來，十一頭也不抬的發問。許是在冰池裏呆得太久，太久沒有活動筋骨；許是還沒有徹底恢複，她手指都有些僵硬不自如，笨拙的係著外袍腰間的帶子。
眼下沒有衣裳穿。雖然這件袍子對她來說實在過於大了，火紅顏色實在刺眼得很……但總比沒穿的要好。
阿雪自然而然的蹲下來，動作溫柔的替她係好帶子，白光一閃，手中多了一條繡紋精美宛如天成般的火紅綢帶，不緊不慢的替她束在腰上。
一股無形的力量，將她身上的濕氣一瞬間蒸發。然後，他帶著溫柔的笑容，一言不發的凝視著她……迷人心弦而卻又帶著一絲無法渲染的迷茫空洞。
“你有剪刀嗎？”十一問，不過隨即想到，他身上不可能會有這種東西，“你有刀嗎？”
阿雪聞言，溫柔而迷茫的眸光裏，閃過一絲不知為何的極淡波動，白光一閃，一柄普普通通的匕首出現在他手裏，調轉刀尖，微微往十一麵前送，動作十分溫柔小意，似怕不小心傷到十一，在做這一切時，他目光也一直盯著十一看。
帶著一絲極淡的、說不出來的、讓人心疼的神情。
十一目光落在匕首上停頓了一下，接過來握上刀柄的同時，伸手撩開他披散在肩頭的發絲，拉開他的衣領看了一下當時有沒有傷到他，“我當時，不知道是你。”
那一招，若是尋常人她有足夠的把握能一擊致命。
不過，她並未在他脖子上看到傷口……麵對修仙者，她果然還是太弱了。想著正要收回手時，卻被他的頭發絲纏住，輕輕一扯的力道，讓她腳下一滑重心不穩的倒在了他身上，身子一輕，就被他打橫抱了起來。
“娘子別怕，阿雪會殺了他們。”
說話時，他微笑得十分溫柔愉悅。因為那樣的解釋和在意，讓他一瞬間釋懷。而溫柔的聲音裏，染上了一絲不易覺察的極端危險。
十一微微皺眉，一半是突然被抱起來，一半是因為他口中之言；一段時日的相處，對他性情已然了解，當他這麼說，就一定會這麼做，那怕，他在說這樣的話時神情語氣再溫柔無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