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如畫江南(1 / 2)

三月

靈動的江南春意盎然,草長鶯飛。芬芳的氛圍中處處流露出暖春精致而華麗的曲調。風中沉澱出的濃鬱花香,與燦漫的花蔟中翩飛的彩色蝴蝶彼此交擁,融繪成為一副絢美而溫馨的畫卷。繁華似錦的都城,讓每一個經過這裏的文人雅客如癡如醉,流連忘返。

都城的西麵,天宇中飛翔的殤鳥遮蓋了西邊的半邊天幕.結群的殤鳥展動著黑色的羽翼傲然麵對著朝陽升起的方向飛翔,斜斜地插入漂浮在天際間那抹淡淡的流雲.周圍是決裂般如同潑墨般的黑,金色而盛大的天空,早已失去了白雲的佇足之地.麵前隻剩一群輕舞的殤鳥穿行在黑色如矢一般安靜而慘然的風。傳說中,殤鳥是一種靈鳥,是用離人的眼淚幻化出的飛鳥.然而它們的一生卻很短暫,殤鳥的生命,隻能有半個白天。

煙都的西城.沿著主道一直走,在最繁華的街市坐落著一家修建的極為奢華的酒樓.酒樓的匾額上用燙金的古體字端端正正的印烙著四個醒目的大字“醉生夢死”。從正門進入,首先映入眼簾的當屬正堂櫃台後麵牆壁上懸掛的一幅字畫,畫卷的兩端格是一排綠鬱的青竹,連綿起伏的山巒環擁著一座古橋。古橋下麵,汩汩流淌著的河流清澈見底。芳草河畔,碧綠清香。

微風,畫情,詩意。幾隻飛鳥掠過高遠的天空。橋上,佇立的青衣女子眺望著落寞的夕陽。畫工細膩得體,仿佛出自一位少女之手。整幅畫的留白很大。在畫麵留白的部位題著一首小詩。

獨賞櫻花雨,

自聽鳳凰鳴。

悲飲消愁酒,

傷感舞今生。

詩的落款是這家酒樓老板的名字——南宮隱。筆體蒼勁,大氣。

南宮隱已過不惑之年,可單從容貌上來看不過隻是三十多歲出頭。歲月在他臉上並沒有留下太多的痕跡。南宮隱沒有結過婚。多年來一直跟隨在他身邊的是他的兩個徒弟。大徒弟葉涵,年過二十。年紀雖小,卻早已成為江南四都十六城的劍主,劍法精妙使得江南各大門派的用劍高手感歎自己生不逢時。二徒弟顏姬,年滿十八,自幼父母雙亡。精通用毒,彈得一手好琴,其舞姿與歌聲同樣悲眾人推捧為江南一絕。

酒樓的生意十分紅火。沒有一絲冷淡的跡象。酒樓的廚子和夥計每天都忙得不可開交。整個酒樓裏最閑暇的人唯有南宮隱。他對酒樓的生意從不過問,似乎整家酒樓與他沒有任何幹係。而葉涵每天癡於練劍,關於酒樓賬目的核算自然便落到顏姬身上。每過一段時間顏姬便會向南宮隱報一次酒樓的賬目,南宮隱總是漠不關心的回應著,一副完全不把酒樓當回事的樣子。

顏姬在大多數時間裏都在酒樓幫忙,但隻要一有閑暇的時候就會跑去後院看葉涵練劍。在顏姬的心底,對葉涵的愛意猶如一粒倔強的種子,靜靜的吸取時光的養料,破土萌發、

南宮隱終日坐在椅子上喝茶,上等的貢茶,幾十兩銀子一兩的價錢恐怕也隻有富貴人家才喝的起。南宮隱整天悶聲的坐在酒樓中品茶,讀書。品茶倒是真的,隻是這讀書嘛——不過是擺擺樣子罷了。

不經意間南宮隱便會陷入一種沉思的狀態。像回憶,卻又像似在策劃著什麼。每天他都是一副嚴肅的申請。隻有當他看到城西的天幕間那群展翅飛翔的殤鳥時,他才會真正的流露出一絲表情,嘴角微微牽動一下,仿佛在笑,而且時從心底間刻意嘲諷自己的苦笑。這一切全被細心的顏姬看在眼裏。但她從不在任何人麵前提起,包括葉涵。顏姬隱約的感覺到那或許時師傅曾經印在心裏的一塊傷疤。顏姬清楚,對於以個心裏曾經受過傷的人,任何方式的追問都會觸及到那個人塵封在心底的痛楚。無論那個人把這份回憶埋藏的有多深,隻要他還未忘記!

生活如水般平淡,似乎連春季也無法忍受這種單調的氛圍,於是選擇在一個喧吵的午後,連同人們倦怠的夢囈,逃逸在透徹的天空裏,無影無蹤。當初夏溫熱的風搖醒人們朦朧的睡眼時,這些人才恍惚的意識到春光的短暫,而人們對於春天的記憶,僅僅也隻剩那場纏綿在花香中幾天幾夜的微雨。

近幾日,南宮隱一直把自己關在屋子裏不允許任何人打擾。這期間葉涵收到了從霧都發來的請帖,發帖人是江南第一大幫派“雅風閣”的掌門人月弦。邀請江南各大門派的掌門七月初九聚於雅風閣商議結盟一事,葉涵無門無派。因此對於這張請帖有些猶豫不決。想聽聽師傅的安排。終於,在一個陰鬱的午後,南宮隱走出書房。滿是疲倦的臉上毫無表情。南宮隱隻隨意的瞥了一眼請帖便給出了回應“去吧,帶上顏姬。”

七夕夜,霧都彰顯出一種迷幻的曖昧。喧囂的街市,演繹皮影戲的江湖藝人隨處可見。從皮影背後流映出泛黃的光亮漸次的溫暖了每個街頭,融入行人的

眼睛。揉成幸福的模樣。

出進霧都,葉涵與顏姬便被空氣中洋溢的濃鬱的七夕氣氛深深感染。顏姬手上拿著剛剛買來的糖人,笑眯眯的望著葉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