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往張竹君望了望,眼神一黯,望著溫生才堅定坦蕩的麵容,腰杆一挺,仿佛得了無數的信心與動力,卻也不管哪裏來的鼓舞。
溫生才搖頭笑道:“你在歐洲居然思想還是落伍了,你也知道實業救國,如今不做將來再做後悔晚矣。而且,你並不知道我們在南洋與四川的大手筆。你們也知道如今上海與倫敦鬧股災,我們在其中上下其手,可知道這次光在股市上便有多少獲利?”
譚人鳳正摸著胡子,聞言眼睛突出嚷道:“不是鬧股災麼,怎麼還能盈利?”
許多革命黨人都隻知道理論口號,並不懂得經濟道理,就連馬君武在歐洲留學,也是半懂不懂。
“怎麼不能盈利?”劉廣拓聞言笑了出來,忍不住打趣道。
譚人鳳扯了扯胡子,問道:“這股票成了廢紙,你們如何還能賺錢?”
馬君武不好意思的笑笑,“譚胡子,就別丟人現眼了。人家在南洋偌大的家業,李光華領著那幫人早就震動世界,歐洲也常談論南洋新聞,我是深有體會的。本來我直接到南洋,但被你們拉了來。否則,我說不定也在哪個礦山成了工人。”
說著,自己大笑起來。
眾人卻聽出來他是在自嘲,並且變相的致歉,為著剛才溫生才講起當年在礦山當苦工之事,也算輕輕揭過。
也都會意,微笑著攀談,氣氛融洽了許多。
“這辦實業是要有耐心的,我常以光華為自豪,便是短短的幾年便能創出如此家業,手段之大,所謀之深,布局之廣,實乃世人罕見。莫說辦實業不如鬧革命,實業要辦,如此可為革命之支持,相得益彰。若是你們當初與我們共同創業,想必便不會這麼想法。”
譚人鳳歎息道:“依我看,我中華必要有才華蓋世能力卓絕之強人領導,方能革命成功,擺脫列強之壓迫,處心積慮,徐徐進取。中山雖然是傑出人物,但我看他理想高遠但是局麵太狹,誌向是堅定的,也有毅力,不過能力不夠,每次出手都是下乘。”
“你們看他每次舉事,都是局限於一地一角,而未嚐終籌全局;其用人總為人詬病,視為心腹者,僅胡漢民、汪精衛、黃克強三人。”
“這同盟會,隻以幾個領頭者的意誌為轉移,竟然放棄東京本部,在南方發展。不斷的遭受分裂,各個會黨與我等分道揚鑣,也不能召集新晉俊傑,為革命所用。”
“每次舉事,都是華僑倒黴。他們隻知道一旦發動,華僑總是懷著希望,願意花錢的。但又輕舉妄動,失敗後無力維持,則尤其失人心之處也,所以前後舉事十數次,靡費數百萬金,無一成功之先例,到現在大失人心,實在可惜!”
沒想到說著說著,就說到孫中山頭上,眾人搖頭歎息,也知道這個話題並不是如今能多談的。
劉廣拓招呼著家人與隨行人員一路往在上海購置的房產中去休息,自己過來時正好聽見,也不說話,卻看透了其中的許多奧妙。
如今南華的存在是相當的尷尬的,雖然方興,但是實力強絕,霸道無比,居然將洋人打的毫無脾氣,在國內很得民心。
就是許多革命黨人,除了不斷的向坤甸政權靠攏,也是在心底看好南華的。
即便南華並不禁止各個革命黨派在南洋的活動,但是這些革命黨的活動始終無法撼動李秉衡為首的集團統治,不為別的,實在是他們得了人心。
就連溫生才,也是知道萬事以利為先。隻有讓別人看到好處,才能參與進來,團結到周圍,一起奮鬥。
除了不斷的在尋找革命理念與領袖,他們也在尋找一種可行的救中國的道路,而南華,無疑是最好的成例。
相應的,目前的同盟會與立憲派都承受了極大的壓力,許多人提出了疑問,希望中國能夠向南華學習,或者得到南華的幫助。
這的確是個好兆頭,他在心底輕輕的想著。
“哦,對了,這次股災外國媒體都爭先報道,說是有許多洋人跳了黃浦江。我就弄不明白,往日有什麼,都是華人倒黴,洋人占便宜。這次哪有洋人倒大黴的事情,剛才你們不是連洋人都打了,居然不怕他們鬧出事情,實在是奇怪。”
馬君武神情比剛才要坦然許多,溫生才熱情友善,讓他心中再無芥蒂,熱烈的參與討論。
仿佛剛才短短的片刻,人生就已經走過了無數片段,思想也跟之前有了許多不同。
“還有,你們這次不是說能在股災裏牟利麼?能有多少?”
劉廣拓大笑道:“這你就問對人了,我們可都是參與其中的。告訴你隻怕要嚇你一跳,我們還是去我的寓所暢談歇息,那裏足夠大,你們便也住在那裏,大家都是朋友,也別跟我客氣。”
他是打定主意要拉攏這幾個人,為事業所用,人才,始終是缺乏的。
溫生才也是極力相邀,譚人鳳與馬君武推脫不過,便跟著往劉廣拓的公寓而去。(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