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對不起對不起……不哭了,我這不是回來了嗎!我走了張胖子他們是不是又欺負你啦,我找他們算賬去給你出口惡氣!”為了安撫林言洶湧的淚水,薑瑜半開玩笑地說著。
林言逐漸止住了淚水,才猛然反應過來自己竟還在薑瑜的懷裏。想到楚司辰就在旁邊站著,林言覺得更加局促,像是個偷糖吃的孩子被家人抓住一般。
看著突然紅著臉掙離自己懷抱的女孩兒,薑瑜感到無比的失落。他調整下呼吸,緩緩地講起了這兩年的事情。
原來那年薑瑜本是懷揣夢想坐上那趟失事的大巴客車,誰料途中打盹兒的功夫隨身的背包竟不翼而飛,這時恰好乘務員督促乘客買票走到了他身邊,他嚷著說車上有賊,但周圍的人們隻是冷眼看著,沒有人理他,他就像個小醜一樣自說自話著。最終身無分文的他和乘務員大吵一架被趕下車。他一個人孤零零地走在高速公路上,想過要回家,可又不願以這樣一個可笑的結果回去。他咬著牙踽踽獨行在這條孤獨而又看不到盡頭的路上,他甚至想如果這時候死了那也算是死在了奔赴夢想的路上,算得上悲壯。
上天終究還是給他開了扇窗。一對自駕出遊的小夫妻載上了他,聽了他的遭遇,看到他為夢想這樣不管不顧地橫衝直撞,說想到了自己年少時的模樣。他記得夫妻倆和他說:人生總要有一次奮不顧身的出走。那時的他覺得自己是個即將奔赴戰場的英雄。
隻是後來回想起來,他不知自己當年的離開是場幸福的雲遊,還是場永恒的苦役……
然而現實是殘酷的,他睡過天橋下的長椅,吃過長毛的硬麵包,像個流浪人一樣,那時他看不到心心念念的夢想,隻是更覺得沒臉回去,沒臉麵對那個把他當英雄的姑娘。於是就這樣渾渾噩噩地過,直到後來偶人有機會去酒吧走場,再慢慢地成為了駐場歌手。
當他再回來時才知道當年那場事故,奶奶傷心地哭瞎了眼。而他思念著的姑娘也在中考結束後搬離了胡同,消失得無影無蹤。
林言沒有回答薑瑜對她的追問,而是把他拉到楚司辰和白佳佳麵前鄭重而有些得意地炫耀道:“他叫薑瑜,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他是這世上除了我媽媽以外對我最好的人,就像我的哥哥一樣,照顧我,保護我。”
楚司辰從看到他們擁抱時一顆心就變得酸澀無比,在聽到“想哥哥一樣”他終於輕輕得鬆了一口氣。
而同樣的一句話,卻讓薑瑜微微蹙起眉。
“我叫白佳佳,我是林言最最好的朋友,我很喜歡你……的聲音,你唱歌真好聽!”白佳佳還沒等林言說話就急忙來了個自我介紹,這副猴急的樣子逗得林言直想笑。
從這天開始,四個少年的命運便交織在一起,最終奈何不了天意,四散天涯。
隻是這時的他們各懷心事,聽不到命運滾滾而過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