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願主佑一世安好(1 / 2)

當楊程隨林言踏入教堂的那一刻,他就明顯感覺到了林言的變化,她仿佛被一層看不見的憂傷籠罩著,表情肅穆而蕭瑟,眼神怔怔地,好像落在遙遠的沒有盡頭的遠方……

信徒們做禮拜吟唱著悠遠聖潔的彌撒,在這洗滌人心靈的吟唱聲中,林言從衣領裏扯出有些溫熱的十字架放在掌心,雙手合十閉起了眼:“萬能的主,請給我指引方向,別再讓我一次次墜入噩夢的深淵,我隻願她一世安好……”之前憋回去的眼淚在這一刻終於從眼角墜落。

林言人生中第一次走進教堂是在白佳佳的帶領下。從轉學第一天成為同桌開始,這兩個性格迥異的少女仿佛發生了奇妙的化學反應,相處的無比融洽。

林言說白佳佳是和她一樣的人,害怕孤獨,內心敏感且脆弱,在意周遭人們的評價和看法,她在自己周圍豎起銅牆鐵壁,誰也無法靠近,這樣也就無法傷害她,但孤獨就揮之不去……相處久了白佳佳終於忍不住感歎“還是你厲害,你把銅牆鐵壁建立在心裏,所有人都感覺可以走近你,但誰也沒辦法走進你心裏,其實這樣,你更孤獨吧。”說這話時白佳佳一臉戲謔,但眼裏卻閃爍著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精光。

班裏同學對這個乖巧的有些怯懦的轉校生很快就降低了關注度。這樣的女孩兒在每個班裏都會有,沒什麼存在感,長相不醜也談不上漂亮,性格不溫不火,成績中等不搗亂也不見有多麼用功,沒有格外要好的朋友,不紮堆聊八卦……

而林言的特別之處,白佳佳卻看在眼裏。自從有一次白佳佳忘記帶CD機借林言的來聽,耳機裏傳來瑪麗蓮曼森近乎撕裂般低吼的聲音、躁動的鼓點和尖銳的吉他solo時,她就斷定,這個轉校生並不是看起來那麼人畜無害。她無法想象每天晨讀林言是怎麼在這麼躁的音樂背景下以一副自己是在聽英語聽力的安靜表情背誦單詞的。

林言的不一般遠不止這一點,她用的鋼筆價值等同於一部新上市的諾基亞側推蓋手機,但用的手機卻是最簡單的隻有接打電話功能的黑白屏。她從不穿名牌鞋子不用名牌書包,像個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工薪階層普通家庭的孩子,可手腕上的石英表卻是工薪家庭差不多一年的收入。

還有,白佳佳發現林言並不是不善於交際,而分明是拒絕交際。剛開始有幾個好奇的女生會圍著她問東問西,她都是一副膽小的模樣吞吞吐吐不願多說,直到那些女生覺得她無趣各自走開以後她才會鬆開微蹙的眉,輕輕扯下嘴角,鬆一口氣的表情。班裏一切活動她都以各種理由委婉地拒絕參加,所以開學快兩個月了大家還對她知之甚少。

這些所有的小細節都讓白佳佳覺得這個轉校生有意思極了,她像個戴麵具的人,人們看到她溫良恭順的表現,卻看不到她想要隱藏的到底是什麼。

但是還沒來得及探究這個同桌的秘密,白佳佳自己就陷入了一場對她來說毀滅性的變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