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相離的瞬間,迷醉中的紅拂,陡然間恢複了理智,體統禮數這些字眼,重新又回到了她的腦海中。
猛然驚醒的她,忙是素手一用力,將陶商雙手推開,後退半步,嬌羞如霞的臉低到不能再低,不敢正視陶商的目光。
“咳咳--”陶商輕咳幾聲,抹了抹唇邊痕跡,“既然令尊已無性命之憂,適才他在帳中對朕的托付,似乎也沒那麼必要了,朕看得出你也是出於孝心,不得已而已,朕也就不當真了。”
他在以退為進,試探紅拂的心意。
畢竟,適才紅拂是在張飛病重的情況下,才表示願意嫁與自己為妃,卻並不代表這是出於她的真心實意。
聽得陶商此言,紅拂嚇了一跳,猛然抬起頭來,吃驚的望向陶商,幽怨道:“怎麼,陛下剛剛奪走了人家的第一……第一……次,就開始嫌棄紅拂了麼。”
這句話一出口,陶商心裏邊就笑。
適才跟紅拂的那一吻,從紅拂的沉醉迎逢之中,陶商已體會出來,這位猛張飛之女,對自己已暗生情愫,不然不會如此輕易就範。
而紅拂那一句“奪走了人家的第一次”,那嬌羞的言詞,那似怨似慌的情緒,剛讓陶商證實了他的猜測。
紅拂確實對他已動情!
如果不然,當陶商提到適才張飛的托付,可以不作數之時,她該如釋重負才怪,又怎麼可能生出幽怨。
有怨才有情。
至於這顆情的種子,是在初見之時,是在帳中之時,還是在方才驚心動魄一吻之時種下,卻已無關緊要。
“方才之事,如果朕沒記錯的話,可是張小姐你對朕失禮在先,朕才對你失禮在後,這不能怪朕的吧。”陶商戲心一起,便故作委屈道。
紅拂臉蛋頓時又是一紅,如水的明眸之中,湧起了深深的難為情。
她卻隻能咬著嘴唇,含羞道:“適才我隻是聽說父親性命保住了,一時失態而已,還請陛下見諒。”
“原來如此啊。”陶商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卻又一本正經道:“那適才朕也是被你的失態,撩撥的一時失態,你也要見諒才是。”
“可是,可是……”紅拂急的臉都紅透,“可是就算不提這些,難道陛下之前說的話就不算數了嗎?”
陶商看她那俏臉通紅的樣子,心中便覺可人,便有意再逗她一會,便假裝一臉茫然,反問道:“之前說的話,朕之前說什麼了?”
紅拂臉畔暈色如霞,話到嘴邊卻又難以啟齒,扭捏了半晌後,方才低低道:“陛下怎麼就忘了呢,就是方才在帳中,陛下答應父帥照顧紅拂,讓紅拂一輩子伺……伺候陛下。
看著她那難為情的樣子,陶商既覺可人,又覺可憐,便不忍心再撩撥於她。
當下陶商便輕吸一口氣,將紅拂的素手緊緊握了起來,正色道:“其實朕方才是與你說笑呢,朕乃天子,一言九鼎,豈會食言,你放心,朕對你的承諾永遠不會變,等戰事稍停,朕必風岡光光的迎娶你,對你好一輩子。”
陶商終於也坦露了心聲,而且他想要娶紅拂,也並非是看中了她的“速愈”天賦,也非為了她的動人美貌,還是看重了她的對張飛的孝心。
這樣一個女子,如何能不打動陶商,如何能不叫他為之動心呢。
紅拂聽著陶商這番真誠的表態,心中卻是長鬆了一口氣,眉畔之間,不禁又泛起了暈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