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將的本能,使他下意識的就放下了胳膊,舉起刀來想要抵擋,隻是這一舉刀的間隙,風沙便撲麵而來,瞬間打到他眼睛被刺,劇痛無比,一時間難以睜開。
“不好,這該死的風沙——”石勒心中大吃一驚,拚命的想要睜開劇痛的眼睛。
可惜,為時已晚。
就在他眼睛艱難的睜開一道縫,還來不及看清李牧是如何出招之時,那一刀勢大力沉的刀式,便如狂風暴雨般,轟斬而至。
噗!
一聲沉悶的脆響,石勒還不及舉起時,人頭便已被飛斬而落。
鮮卑大將石勒,就此被李牧斬於亂軍之中。
斬敵的李牧,拖著滴血的刀鋒,一步不停,繼續殺向了慌亂逃竄的敵騎,殺到他們片甲不留,鬼哭狼嚎。
幾百步外,土山之上,冒頓懵了,馬超也懵了,其餘的鮮卑人,從頭領到士卒,無不是錯愕變色。
他們萬萬沒有想到,在這關鍵時刻,竟會突然間冒出這麼一股狂烈的西風,幫了魏軍的大忙。
正是這股忽起的狂風,輕鬆催毀了他們的鐵騎衝擊,把原本的勝勢,頃刻間打成了敗勢。
看著己軍崩潰,看著魏軍窮追猛殺,肆意的殺戮自己的士兵,冒頓整張臉都扭曲到不成人樣,睜到鬥大的眼珠子裏,湧動著無盡的驚愕。
“怎麼會這樣,為什麼會突然間刮起這麼大的西風,難道說天不佑我大鮮卑不成?”冒頓喃喃驚語,整個人已陷入了失神之中。
馬超同樣是震驚錯愕,思緒飛轉之下,驀然間臉色驟變,恍然驚悟。
他急向冒頓道:“大單於,我明白了,那三十萬頭牛羊,那武剛車陣,還有敵軍的主動進攻,主動露出破綻,原來都是陶賊的陰謀,全都是在為這場狂風做準備,我們中了他的圈套啦。”
為這場狂風做準備?
冒頓一時又懵了,完全聽不懂馬超在說些什麼。
馬超隻好苦著臉解釋道:“大單於有所不知,我聽說那陶賊的麾下,有一個叫作劉基的奇謀之士,此人除了足智多謀之外,最擅長的就是觀天象,他定是從天象算出了今日會有這場西風,所以他才會令徐晃節節抵抗,把決戰拖到了這個時候,所以才會向東列陣,而不是向北列陣,我們都中了那劉基的詭計了!”
劉基?
觀天象?
冒頓先是一怔,旋即怒喝道:“馬超,你胡說八道什麼,天下怎麼會有人能算出什麼時候刮風,什麼時候下雨,那不是成神仙了,本單於才不信!”
馬超苦著臉歎道:“大單於,中原有許多奇人異士,觀天象,洞察風雲變化這種事雖然神奇,但卻有人能做到,那劉基就是其中一人。當年陶賊進攻長安之時,就是這劉基算出了氣溫會突然回升,才使陶賊早做準備,趁著長安冰牆融化之時,一舉攻破了長安城。”
馬超這番話出口,冒頓是由不得不他不信了,再說眼前這殘酷的事實,除了劉基能觀天象之外,冒頓也想不出還用什麼理由能解釋。
可惜,無論他信與不信,已經沒有什麼意義。
石勒和三萬鐵騎已經崩潰,被殺的狼狽而逃,正在進攻土山的魏軍前軍,也士氣大振,借著順風之勢,步步推進上來。
冒頓痛苦的意識到,自己敗局已定,而且是敗的很慘,若再執意戰鬥下去,今日自己就要死在這土山之上。
“馬超,魏國中有這樣的神人,你為何不早報,不然本單於豈會不早做準備,又怎會中了陶賊的奸計!”惱羞成怒的冒頓,衝著馬超狂吼。
顯然,冒頓一時怒火攻心,惱羞成怒之下,把失敗的責任,推在了馬超身上。
馬超臉色一沉,心中是怨氣陡生。
隻是,他明知冒頓這時在往他身上推責任,卻又無可奈何,誰讓他寄人籬下,誰讓他確實沒有把劉基這個神人,向冒頓稟明呢。
無奈之下,馬超隻好咽下這口冤氣,拱手沉聲道:“大單於,現在不是責備超之時,還是速速北撤為妙,不然再晚一步,我們都要葬身在這裏了。”
冒頓猛然被點醒,眼中頓顯慌意,瞪了馬超一眼後,急是翻身上馬,大吼道:“全軍撤退,全軍速速向北撤退!”
話音未落,冒頓便慌張的逃下了土山,向北奪路而逃。
單於一走,土山附近的兩萬鮮卑人,哪裏還敢再戰,皆與馬超一樣,紛紛敗潰而逃。
六萬來勢洶洶的鮮卑人,在付出了三萬多騎的慘重死傷之下,如喪家之犬般,向北狂逃而去。
永安城頭上,陶商目光了這場痛快淋漓,卻又充滿了神奇色彩的大勝,胸中複仇的怒火得以宣泄,是說不出的痛快,不禁放聲狂笑起來。
狂笑之後,陶商戰刀一揚,昂然喝道:“傳令諸路大軍,繼續追殺鮮卑敗軍,再給朕傳令並州諸城守軍,即刻反守為攻,朕要把鮮卑胡虜殺個片甲不留,把他們一鼓作氣,趕出我大魏國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