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吉當時就看出了有問題,但眼見教眾們都已跪拜,無奈之下,他也隻好跟著跪下。
在眾人朝拜中,“黃天”就借著洪秀全之口,封洪秀全為“天王”,統領天下太平道教徒,鏟除陶商這個妖魔,推翻魏國這個邪惡之國,建立沒有官府壓迫,沒有饑寒病災,沒有詐騙偷盜,人人純淨的太平世界。
於吉很是不爽,感覺自己太平道領袖的地位,就此被篡奪,而洪秀全馬上又借“黃天”之口,封於吉為天師,命他輔佐自己這個天王,實現太平世界的偉業。
於吉這才稍稍滿意,又忽然發現,洪秀全這一出戲,似乎更加羸得了太平教徒們的凝聚力,權衡之下,於吉決定暫時接受這既成事實。
於是,在當天的表演後,洪秀全就此確立了他太平道新領袖的地位,而所謂黃天附身的顯靈神跡,也很快被教徒們廣泛傳播了出去,洪秀全的黃天凡身的地位,就此在太平道中確立。
其後,洪秀全便憑著自己獨特的煽動人心能力,再加上偶爾表演一出“黃天附身”的神跡,以閃電般的速度吸收了數以千計的交州百姓,太平道在交州飛一般的發展,僅僅一年多的時間裏,教徒就擴張了何止十倍。
眼見洪秀全神一般的能力,見他將太平道短時間內發展壯大到如此地步,於吉對洪秀全也漸漸的趨於由衷的臣服,便以天師的身份,盡心盡力的輔佐洪秀全。
而如今,於吉見交州的太平道已成氣候,時機已然成熟,便勸說洪秀全暗中召集教眾於金田村齊結,準備仿效當年的張角,發動第二次太平道起義。
“我不擔心奪不奪的下交州,我所考慮的是,我們是否是那陶商的對手,畢竟,他已經占據了大半個天下,連秦國也已被他滅亡。”洪秀全語氣沉靜如冰,並沒有於吉那般亢奮自信。
於吉便又道:“那陶賊雖然已滅了秦國,但他還要麵對漢國和鮮卑人的強大攻勢,撐不撐得過這一關還是個未知數,更別提抽兵南下來對付我們,這正是我們的大好機會啊。”
說到興奮處,於吉來到地圖前,抬手向著北麵一指,“如今魏國主力盡在北方,江南可以說是一片空虛,我們奪下交州之後,便即刻揮師北上,一鼓作氣拿下荊州,然後再順江東下奪取揚州,逆江西進攻取益州,到時南麵半壁江山為我所得,我們進可與陶賊爭中原,退可據割半壁,與北麵的漢國遙相互應,到時那陶賊雖強,又有何懼。”
洪秀全沉吟不語,目光在地圖上遊走,眸中終於燃起了一絲興奮。
這時,那於吉又道:“這一次天賜良機,倘若我們錯過了,介時陶賊解除了北麵的威脅之後,一旦騰出手來,我們再想起事,就要難於登天了,此乃黃天賜給我們的絕佳機會,絕不可錯過啊。”
洪秀全身形微微一震,眉宇間的疑慮陡然散盡,隻餘下了鐵一般的決毅。
隨後,他眼中閃過一絲別有意味的笑意,問道:“天師你這先據交州,再取荊州,西奪益州,東下揚州,據有南方半壁的戰略,實在是深謀遠慮,我猜想,天師背後,必有高人為你獻計吧。”
於吉先是一怔,旋即搖著笑道:“什麼都瞞不過天王這雙天眼啊,實不相瞞,這個戰略確實是另有他人,不知天王可聽說過司馬徽嗎?”
“就是那位荊州大隱士,臥龍和鳳雛之師,人稱水鏡先生的司馬先生嗎?”洪秀全奇道。
“正是此人。”於吉點頭道:“這水鏡先生原本為荊襄豪族,當年陶商推行商鞅變法,要斷了世族根基,那水鏡先生被迫舉家南遷到了交州。不久前我拜會了這位水鏡先生,他已表示對天王極為仰慕,一旦時機成熟,他願意為天王出山,這條計策,正是他為天王所獻。”
“此話當真?”洪秀全眼中精光狂燃而起。
“當真。”於吉又笑道:“除了司馬先生之外,還有如龐德公等從荊襄避難而來的許多世族隱士高人,他們皆不滿陶賊鏟除世族的暴行,皆已表示天王若然起事,他們願鼎力相助。”
聽得於吉這番話,洪秀全興奮如狂,不由哈哈大笑,傲然道:“看來本天王是眾望所歸,有水鏡先生龐德公這等智謀之士相助,本天王何愁大業不成,就依事先定好的日期,起兵舉事,推翻暴魏,建立一個太平世界!”
眼見洪秀全決心已下,於吉這才鬆了口氣,忙拱手道:“第一次太平道起義,我那師兄張角沒有及時建立國家,完全是一副流寇作風,所以才會為漢朝擊敗,這一次天王起事,定要吸取張角的教訓,先要建國稱製才是。”
洪秀全深以為然,沉吟半晌後,方鄭重道:“既然我們奉的是太平道教義,起義之師又皆為太平道教眾,那就定國號為太平天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