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顏再向著被撞擊的牆體看去,臉色更是駭然驚變,心中驀然升起了一股悲怒,意識到到了這個地步,城牆被轟塌已無可挽回。
“全體士卒,速速離開左側城牆,整整撤離——”悲怒的嚴顏,方自保留著一絲清醒,果斷的大喝令下。
他這是知道城牆崩塌已無強避免,到時候上方的士卒統統都得死在崩塌之中,倒不如讓他們盡快撤離,能保住幾人性命就保住幾人。
因為嚴顏同樣很清楚,一旦城牆被轟塌,接下來魏軍就會如潮水般向著塌陷處湧來,他必須要調動每一名活著的士卒,在缺口處阻攔魏軍。
號令下達,剛剛從地上爬起來的秦卒們,這才開始慌慌張張的逃離左側城牆。
可惜,晚了。
龍怒的巨大錘身,再次被蕩了起來,第二次的衝擊,已是呼嘯而至。
轟!
幾秒鍾後,又是一聲轟天巨響,那巨大的聲響,仿佛天都被轟出了一個口子。
然後,那搖搖欲墜的城牆,便在此重擊之下,轟然倒塌。
高達數丈,厚達數丈的長安城城牆,就這樣轟然倒塌,上方來不及撤離的近百餘士卒,紛紛慘叫著,被淹沒在了漫空的塵屑之中。
遠方處,掠陣的十幾萬將士,望著這城池崩落的壯觀景象,無不興奮到爆,興奮的吼叫聲,震碎天地。
“伯溫,看來這滅秦第一功臣的殊榮,非你莫屬了。”陶商欣慰一笑,看了一眼身邊的劉基。
“陛下過……過獎了。”劉基結巴著謙遜著,拱手笑道:“敵城已……已破,臣就在此坐……坐看陛下一顯……顯神威了。”
陶商一聲狂笑,射向敵城的那雙鷹目,已是燃起了前所未有的凜烈的殺機。
前方那座城池,可是秦國帝都,核心中的核心所在,與鄴、晉陽、建業、江陵和成都一樣,皆為諸國皇權的象征所在。
而長安城的意義,更不止於區區一座諸國之城,她更是漢朝兩京之一,是與洛陽相提並論的古都。
陶商若能攻下長安,就意味著漢朝兩京,統統都納入了他的版圖,也意味著整個中原所有的政治中心,統統都被他拿下。
而失去了長安城的曹操,失去的不僅僅是他的都城,更失去了他唯一的一座具有政治影響力的城池。
那個時候,曹操隻能退往隴西,關中平原將拱手讓於他,而失去了最富庶的關中平原,曹操離滅亡也就不遠了。
思緒從將來的藍圖中收回,陶商的注意力,重新又落在了長安城上。
此時,那飛揚的塵霧已降下,原本巍巍如鐵壁般的城牆,赫然已顯露出了一道寬達七八丈缺口。
長安城,洞開!
陶商熱血已沸,深吸一口氣,豪然大喝道:“大魏的將士們,朕已為你們打開了通往長安城的大門,現在,是你們大開殺戒的時候了,給朕一鼓作氣湧進長安,殺盡一切頑抗之敵!”
“殺盡頑抗之敵——”
“殺盡頑抗之敵——”
十幾萬將士,揮舞著手中的兵器,瘋狂的呼喊,震天的殺聲,幾令風雲為之變色。
嗚嗚嗚——
肅殺亢奮的號角聲吹響,中央皇旗搖動如風,直指敵城,全麵進攻的旨意下達。
“殺!”大將項羽一聲厲喝,縱馬舞槍,如金色的閃電般縱射而出。
白起、羅成、尉遲恭等諸員大將,如下山的猛虎一般,挾著豪烈如狂的殺機,衝射而出。
他們的身後,數以萬計的魏軍將士們,轟然裂陣,如決堤的洪流一般,浩浩蕩蕩的向著長安東門,向著那轟塌的缺口處狂湧而去。
片刻間,除了北麵周亞夫所部,為了防範曹操的五萬兵馬,尚沒有出動之外,十幾萬魏軍已傾巢而上。
從天空放眼望去,密密麻麻的魏軍狂潮,如烏雲壓地般,鋪天蓋地的卷向敵城。
而此時,頭頂風雲突變,南風轉成了北風,烏雲再聚,天地間很快又變的陰沉起來。
失去了陽光照耀的大地,氣溫驟然下降,那些已然融化的冰雪,轉眼間又開始重新凝結成冰。
“果然是天有不測風雲,這麼快就變冷了,若非是有劉伯溫這個‘天氣預報員’,隻怕我還來不及做好攻城準備,這時機就已錯過,看來,這兩重天命加身,果然是運氣好到要爆啊……”
看著頭頂聚起的烏雲,陶商心中是一陣感慨,旋即,他束緊了衣甲,頂著再起的寒風,縱馬而出,向著敵城殺去。
而在城樓之上,嚴顏望著那崩塌的城牆,望著漫野湧來的魏軍,望著那烏雲再聚的天空,卻有一種欲哭無淚的心疼。
“短短不到兩個時辰的氣溫突變,竟然都能被那小子抓住,難道他真的連天象都能窺破不成,他是魔鬼,他簡直是魔鬼啊……”
嚴顏是仰天悲嗆,陷入了深深的恐怖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