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他這一跳不要緊,忘了自己屁股上有傷,立時便扯裂了傷口,伴隨著鑽心般的痛楚,屁股上頓時便溢出一股暖流,褲子上跟著就映出了一道血跡。
勾踐痛到熬的一聲慘叫,咧著嘴便又坐了下來,屁股一著座,又痛到要死,隻能弓著身子,半趴在了案幾上。
大殿上,頓時也陷入了一片惶恐之中。
這時,親兵匆匆而入,報稱張任等幾位敗軍之將,正在堂外候見。
勾踐也不及多想,忍著痛一揮手,喝令將他們傳入。
片刻後,張任、法正、李嚴、嚴顏,以及王平五人,黯然的步入殿中,一臉愧疚的跪倒在了勾踐跟前。
“你們說,為什麼會為了陽平關,為什麼!?”勾踐惱火的衝著他們吼道。
眾人的目光,立時集中在了張任身上,他身為陽平關全軍的統帥,這個時候,自然得由他來背這個失關的罪責。
張任暗吸了一口氣,隻得一拱手,沉聲道:“稟大王,陽平關本是固若金湯,隻是前番陶賊偷襲了定軍山,臣分出五千兵馬,讓嚴顏和黃權他們去奪還定軍山,誰料他們竟被魏將韓信所敗,魏軍尾隨於敗兵之後,趁機從東麵殺入了陽平關,那陶賊又以主力從西麵進攻響應,臣力戰不敵,才失了關城。”
張任這番話雖是實話,但卻有把責任推給嚴顏,以及已死的黃權身上之嫌。
果然,勾踐目光立時又瞪向嚴顏,喝道:“嚴顏,你是怎麼回事,那個韓信難道有三頭六臂不成,為何你也會敗給他?”
嚴顏自也不會攬責任,當即正色道:“稟大王,定軍山一役,黃權才是主將,是他中了韓信伏兵之計,最終才導致陽平關的失守。臣當時隻是奉他之命守東營,得知陽平關有危之時,立刻率軍前去救援,卻不想已經來不及,正碰上張任幾人逃出來,若非臣的接應,恐怕今天站在這裏向大王稟報之人,就隻有臣一人了。”
嚴顏把大實話說了出來,勾踐的怒目頓時又轉向了張任,質問道:“張任啊張任,你真是糊塗啊,黃權不過一文官,你為何要派他去領兵作戰?”
“大王,臣……”張任啞然,臉色尷尬羞紅,無言以應。
“大王,事已至此,眼下也不是該責怪誰的時候,陶商已得陽平關,必會大軍一路東進,直取南鄭,現在這個時候,我們更該團結一致,共抗外敵才是。”法正勸道。
到了這個份上,法正也顧不得落井下石,竟是難得為張任說話。
“共抗外敵麼,怎麼抗?”勾踐苦笑一聲,有氣無力疲:“陽平關一萬兵馬已被你們敗光,眼下本王手頭兵力加起來也不過五千,南鄭以西已無險可守,還怎麼抵抗陶賊的進攻?”
大堂中,頓時一片死一般的靜寂,所有人都覺默不語。
他們心中已有種強烈的感覺,大蜀國的國運已走到了盡頭,現在他們所能做的,隻有等死。
陽平關都沒了,還拿什麼抵抗,就靠五千殘兵,在這漢中平原的野之上,去對付十幾萬魏軍嗎?
隻怕就算是薑太公下凡,也無法做到吧。
勾踐黯然苦歎,法正也啞口無言,張任和李嚴二將更是沉默不語,王平和嚴顏也是搖頭歎息。
一股死亡的氣息,在蜀國君臣間瘋狂流轉。
“我們大蜀國還沒到滅亡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