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意思?”孟獲眉頭一凝。
吳懿輕歎了口氣,苦笑道:“因為我一怒之下,已把那封信給撕碎扔了。”
“什麼!?”孟獲臉色一變,騰的一下就站了起來,沉聲道:“你為什麼要把陶賊給你的信撕掉,難道信裏所寫的內容,根本不是什麼勸降,而是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你才怕被本頭領看到不成?”
孟獲這話一出口,等於是挑明了自己對吳懿的懷疑,懷疑他暗中勾結陶商,意圖投降。
沒辦法,誰叫吳懿好端端的非要撕了那封信呢,如果你是坦坦蕩蕩的,為什麼要撕掉,分明是欲蓋彌彰。
此時的吳懿,麵對孟獲的質問,卻是心中暗暗叫苦。
其實陶商那封信,壓根就不是什麼勸降書,而是一封感謝信,一道封爵拜將的承諾書。
在那道書信中,陶商把前番識破孟獲誘敵之計,大破蠻軍的功勞,以及這一次看破戰象軍團軟肋的功勞,統統都加在了吳懿身上,對吳懿大加讚賞,並承諾隻要吳懿再偷開城門,助他拿下江陽城,陶商必會重賞,直接封吳懿為縣侯,官封平西將軍。
吳懿看到陶商這封“莫須有”的感謝信,片刻的茫然之後,旋即就意識到,這是陶商的離間之計,這封書信要是落在孟獲手裏,被孟獲看到了,自己就是跳進黃河也要洗不清。
於是吳懿一時慌張之下,也沒多想,就把那封書毀掉,以免落在孟獲手裏。
他卻萬沒有想到,他毀掉書信的舉動,正在陶商的意料之中,而孟獲前來索看書信,也在陶商的布局之中。
“大頭領你多心了,我隻是怒於陶商竟妄圖招降於我,一時激憤之下,才將書信撕掉而已,並非你想的那樣。”吳懿不敢說出信中內容,隻能編了這麼一個借口。
孟獲冷哼一聲,沉聲道:“吳懿,你真以為本頭領是那麼好糊弄的嗎,會被你這麼牽強的理由糊弄過去?”
此言一出,孟優連向左右刀斧手使眼色,一眾蠻軍握緊刀柄,就等著孟獲一聲令下,就要衝將上來,將吳懿這個“叛賊”剁成肉泥。
吳懿身形微微一震,背上立刻湧起一股徹骨寒意,他知道,孟獲已動殺心,自己命懸一線。
吳懿更清楚,自己接下來所說的話,每一個字都無比重要,若還不能解除孟獲的猜疑,非要命喪當場不可。
思緒飛轉,驀然間,吳懿眼中透出一絲決意。
噌——
寒光一抹,吳懿猛然拔劍在手。
這一出人意料的舉動,把孟獲兄弟都嚇了一跳,還以為吳懿陰謀敗露,想要拚個魚死網破。
就在孟獲準備拔刀之時,吳懿突然將手中長劍,狠狠一擲,插入了堂前地麵之上。
“我吳懿對大蜀忠心耿耿,天地可鑒,陶賊這一封書信,分明是一出離間之計,大頭領你若當真不信我吳懿,那就用此劍殺了我吧,我吳懿願以死來證明我的清白!”
說罷,吳懿將眼睛一閉,頭一昂,擺出一副慷慨赴死的架勢來。
這一幕,著實大大出乎於孟獲的意料之外,一時把他給驚住了,不知該如何是好。
如果吳懿暗通陶商,就該抵死不認才對,豈能這般束手就擒,放棄了抵抗機會,甘願受死?
這等慷慨無畏之舉,似乎一個叛徒是做不出來的,畢竟,叛徒之所以叛變,無非是怕死,想要降敵保命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