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冀北諸郡是怨聲載道,鄴城尚未被攻破,百姓人心已開始倒向陶商。
隻是仗打到這個份上,袁紹也顧不得許多,隻要能守住鄴城,任何事他都做的出來,又保懼悠悠之口的議論。
不覺圍城兩月過去,袁紹好歹是熬過了夏天,時間進入秋季。
陶商所統治的中原地區,又是喜獲豐厚,數以萬斛計的糧草,不斷的被送往前線,黎陽一線的糧倉,早已是堆積如山。
反觀袁紹方麵,雖然今秋河北糧食收成不錯,但冀北諸郡的百姓,因是苦於袁紹的苛政,不是向北逃往幽州,就是向南逃往陶商的統治區,諸郡的莊稼皆被荒廢,反而是糧食大麵積的欠收。
如此一來,能輸送往鄴城的糧草,反而是有減無增。
此消彼漲,圍城數月之後,陶商決定開始對鄴城發動正麵進攻,盡快的攻下這座河北腹心之地,結束這場曠日持久的北伐戰爭。
欲破鄴城,首先就要擊破城外方向,袁紹所設下的犄角之營。
次日,天明時分。
圍城的梁軍大營中,炊煙嫋嫋而升,肉香彌漫在空氣之中,數百隻羊被宰殺,分賞給諸營將士,以激勵他們的士氣。
六萬梁軍將士,吃肉喝酒,享用過這豐盛的美餐後,無不是精神十足,士氣高昂。
飽餐一頓後,數萬將士列於營中,一個個熱血沸騰,蠢蠢欲動,等著出擊的命令。
突然間,肅然的大營中,將士們沸騰起來。
在萬眾矚目中,陶商身披玄甲,手提戰刀,背披赤色披風,巍巍如天神一般,策馬出現在他們的眼前。
那一雙鷹目中,肅殺與自信的烈火,熊熊狂燃,令三軍將士為之肅然起敬。
勒馬於校台之上,陶商舉目一掃,放眼望去,鐵甲森森,刀槍如林,如烏雲漫卷,軍氣浩蕩,殺氣衝天。
梁軍將士們的殺機,已湧到了嗓子眼上,如籠中猛虎,迫切的想要用殺戮來平靜。
“我梁軍的勇士們,隨我痛快一戰,將敵營給我夷為平地!”陶商戰刀向著敵城一指,厲聲一喝。
嗚嗚嗚——
號角聲衝天而起,諸營中的旗幟如巨浪般起伏,數萬的將士井然有序的出營,如無數道河流,彙向鄴城西南方向,一隊隊的步騎兵馬徐徐而出,最終彙成了一片鐵甲森森的大海。
天地肅殺,風雲漸起。
鄴城之上,袁軍士卒看著梁軍不可一世的氣勢,無不是心中戰戰兢兢,握著兵器的手都在發抖。
此時此刻,袁紹也眉頭暗皺,蒼白的臉上,布滿了濃濃的陰雲,口中喃喃道:“尚兒,你去並州借兵已有數月,為何還不回來,還有你,熙兒,幹兒,你們為何遲遲不率兵馬來救鄴城,你們都在想什麼呢……”
西麵犄角大營。
牽招勒馬橫槍立於營門一線,目色沉沉,眉頭緊凝,眼神中透著幾分不自信。
左右處,守營的袁軍士們,也個個神經緊繃,神色不安。
連戰連敗之下,袁軍上下已患了深深的恐梁軍,每每麵對梁軍,都會不戰而懼。
敵營前兩百步,陶商立馬橫刀,如刃的目光直射敵營,沒有一絲的忌憚,見時辰已到,二話不說,揚刀大喝一聲:“出擊,給我輾平敵營。”
“輾平敵營——”身邊,荊軻率領著百餘親衛,齊聲大吼,如雷鳴般轟響。
“輾平敵營——”六萬將士齊聲咆哮。
這隆隆的殺聲,如漫空的驚雷般,震天動地,連鄴城都被震的微微搖晃,城上營中,袁軍士卒無不為之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