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紹當即召集顏良、文醜、張頜、高覽等諸員大將,將陶商不在官渡的消息傳達,令他們各率諸部齊攻敵營。
命令方下達,田豐總覺不妥,便道:“主公,那陶賊素來詭詐,他既然敢親自率大軍去睢陽,就該料到我們會趁機攻其主營,隻怕他早已有所準備,依豐之計,暫時先不可輕舉妄動,以免破營不成,再傷了士氣啊。”
袁紹一怔,神情又開始猶豫不決。
許攸卻不給他思索的時間,急道:“田元皓你也太高看那逆賊了,就算他早有防備,咱們十幾萬大軍齊攻,難道還破不了隻有兩萬人把守的敵營嗎,你對我軍的戰鬥力也太沒有信心了吧。”
田豐語滯,一時無言以應。
這時,袁紹臉上疑雲盡掃,揮手喝道:“此天賜良機,豈能錯過,爾等不用再爭了,我意已決,全軍盡出,我一定要一鼓作氣攻下官渡!”
田豐無可奈何,隻得搖頭暗歎一聲,默默的退下帳去。
……
薄縣。
睢陽一敗後,袁譚連退七十餘裏,一口氣退至了薄縣,計點兵馬,損兵近有萬餘之眾。
“幸虧許攸他們反應快,父親他們沒有太責備,估計父帥不日就能攻破官渡,隻可惜這到手的大功,沒有我的份了。”袁譚放下手中的密報,歎惜道。
帳前的劉備,卻笑著寬慰道:“大公子在此拖住陶賊,也不失為一件功勞,況且官渡一破,陶賊必然撤退,到時候大公子趁勝追擊,還愁沒有功勞麼。”
“玄德說得也是啊。”袁譚轉憂為喜,向劉備舉杯笑道:“玄德啊,當日多虧你為我拖住了那賤人,你對我的好,我不會忘記的,這杯我敬你。”
袁譚不提便罷,一提這事劉備就心有餘悸,想著肩上的傷,想著自己那時的狼狽,心中就對袁譚厭惡不已。
“大公子言重,備與大公子乃生死之交,些許小事,實在不值得一提。”心中雖然厭惡,嘴上劉備卻極是義氣。
“玄德啊,你這個生死之交,我袁譚交定了!”袁譚卻大為感動,仰頭將酒灌盡。
正與劉備對飲時,外麵親兵來報,言是鞠義率領著先登營趕到,正在外求見。
“快快請鞠將軍進來。”袁譚一聽鞠義之名,趕緊收斂笑容,親自起身相迎。
鞠義擊滅白馬義從,為袁紹奪取河北立頭功,乃軍中舉足輕重的人物,其性高傲,就連顏良文醜都要忌憚三分,而且,鞠義是軍中為數不多袁譚支持者之一,袁譚自然要表現出幾分敬重。
“末將拜見大公子。”鞠義大步入內,向著袁譚一拱手。
“鞠將軍幸虧了。”袁譚趕緊親手扶起,笑嗬嗬道:“來人啊,快給鞠將軍看座上酒。”
鞠義悶不作聲,沉著一張臉坐下,仰頭灌下了一杯酒。
酒飲罷,他便用責備的口氣道:“我說大公子啊,你為什麼那麼心急,不等我的先登營到,就進攻睢陽?”
麵對鞠義的質問,袁譚神情尷尬,一時不知該怎麼解釋。
“還有你,劉玄德。”鞠義的目光,又瞪向了劉備,“你也算久經沙場了人了,為什麼不勸著點大公子。”
“鞠將軍,這個……”劉備也是一臉尷尬,隻能訕訕而笑。
帳中的氣氛,一時變的尷尬起來。
“鞠將軍,你喝杯酒,消消氣,你聽我慢慢解釋。”袁譚心中雖不爽,卻得陪著笑臉,還舉著杯子,親自給鞠義端了上去。
正當這時,帳外斥候匆匆而入,拱手道:“稟大公子,陶商已率兩萬大軍,向薄縣殺奔而來,前鋒已至三十裏外。”
驚雷轟落。
袁譚手中酒杯脫手驚落,酒水濺了一身,一張訕訕笑臉瞬間錯愕無比。
驚悚的袁譚,急喝道:“你說什麼,再給我說一遍。”
“稟公子,陶賊已率步騎大軍殺至,還放出狂言,要取公子的項上人頭。”斥候顫聲道。
袁譚又驚又慌,一屁股跌坐了下去,一時分寸盡失,不知該如何是好。
先前那一戰的失利,給他的精神創傷實在是太大了,竟已讓他心中對陶商,產生了深深的懼意。
看著袁譚那慌張的樣子,鞠義暗暗搖頭,眸中掠過一絲恨其不爭的眼神,卻是冷哼道:“大公子身為袁公長子,身份何其尊貴,豈能被區區一個陶賊嚇成這樣,成何體統。”
袁譚臉一紅,神色又尷尬起來。
“鞠將軍有所不知啊,那陶賊此番帶了五千鐵騎來,不是大公子怕他,實在是此賊不好對付啊。”劉備從旁替袁譚開解道。
“白馬義從我都滅過,還怕他幾千騎兵不成!”鞠義不屑一哼,傲然道:“有我鞠義和先登營在,陶賊騎兵來多少我滅多少,大公子不必慌張,即刻集結大軍出城,咱們就跟那小賊再戰一場,讓我好好铩一铩他的威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