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營已畢,陶商親率一隊兵馬,逼近城頭遠望敵情。
隻見城頭一線旗幟依舊不倒,隱約仍能瞧見緊張不安的敵軍,正嚴陣以待。
“敵軍旗幟整肅,城中領兵之人是誰?”陶商好奇道。
廉頗幹咳著道:“據我細作偵察,城中守將乃縣令陳群,隻有鄉兵七百。”
陳群!
這可是一個相當熟悉的名字。
這個陳群,可是一個相當了不得的人物,曆史上,正是此人為曹丕設計了九品中正製,為其羸得了世族的支持,最終才能順利稱帝。
不過,陳群得勢,那是在三國中後期,現在的他,才華未露,不過隻是曹操手下一縣令而已。
“東緡城小牆過,那陳群不過七百鄉,縱然拚死一守又能如何,隻要主公一聲下令,老朽不出半個時辰,就能攻下此城。”廉頗一身胸有成竹的氣勢。
陶商也微微點頭,陳群的能力在於治政,軍事上並沒有什麼出眾的才華,眼下他手握七千兵馬,想要攻下一座東緡城,還是易如反掌的。
攻下東緡容易,難的是,怎麼能速破曹仁鎮守的昌邑城。
曹操可是給了曹仁五千兵馬,令其駐守於昌邑城,以防範陶商,這個曹仁的統兵能力,可是遠勝於陳群。
就憑他眼前這七千兵力,倘若曹仁選擇堅守,他是無論如何也攻不下去。
一旦戰事拖延下去,曹操的大軍趕至,他的這次先發製人,就失去了任何意義。
“難的不是陳群,而是曹仁啊……”陶商喃喃道。
這時,身邊的陳平,卻呷了口酒,笑眯眯道:“這有何難,隻要咱們放著東緡城圍而不攻,還不怕拿不下昌邑麼。”
陳平話中有話。
“圍而不攻……“陶商思緒飛轉,驀然間,嘴角揚起一抹笑意。
他已經明白了陳平的言外之意。
……
東緡城以西三十裏,昌邑城。
時已入夜,兼任山陽太守的曹仁,尚在自己的府中,批示著公文。
匆匆的腳步聲響起,一人帶風而入,直闖入大堂,打斷了曹仁的思緒。
來者,正是他的部將牛金。
牛金匆匆上前,拱手沉聲道:“子孝將軍,大事不好,陶商那小子竟然先發製人,大軍突然殺入我境內,今日把東緡城圍了個水泄不通。”
“什麼?”曹仁猛然間抬起頭,一臉驚色。
牛金忙將最新的情報,雙手奉上。
曹仁一把奪過,掃過幾眼,英朗的臉上,漸漸燃起絲絲怒色。
啪!
牛金忙進言道:“子孝將軍息怒,陶賊既已發兵,不可小視,我們當盡快向曹公求援才是。”
曹仁這才怒氣稍平,當即修書一封,以加急快馬送往許都。
信使一走,曹仁又想起什麼,問道:“陶賊此次帶了多少兵馬來?”
“據回報,大約有五六千人。”牛金答道。
曹仁沉吟了片刻,當即下令,盡起昌邑的五千精兵,即刻出兵前去解東緡之圍。
“子孝將軍,陶賊新滅袁術,士氣正盛,且此賊詭計多端,我們不如堅守昌邑,等曹公大軍趕來是不是才穩妥些。”牛金勸道。
曹仁卻冷笑一聲:“那奸賊若是盡起大軍前來,我還可能忌憚他三分,如今他隻率幾千兵馬前來,顯然是怕打草驚蛇,想趁我軍不知虛實之際,拿下東緡城,我正要趁著東緡未破,出其不意的趕去救援,內外夾擊,殺他個片甲不留。”
“將軍英明,末將這就去點兵。”牛金當即告退而去。
曹仁提劍起身,大步而出,目光望向東麵方向,冷冷道:“陶賊,你休想從我曹仁手中,奪走一城一地。”
……
是日,黃昏時分,東緡城以西十裏。
高坡之上,陶商坐馬而立,遠望著西麵,身後是七百鐵騎將士。
鷹目中,隻見西麵大道上,塵煙滾滾,人影湧動,戰旗滾滾如濤。遮天蔽日而來。
一麵“曹”字大旗,傲然飛舞,洶洶而來的敵人,氣勢極是高昂。
“主公,看來是曹仁盡起昌邑五千精兵趕來解東緡之圍了,聽聞這曹仁極善用兵,他麾下所統,皆是曹操最凶悍的青州兵,我們單憑七百鐵騎,未必能擋得住他們。”老將廉頗蒼白的麵容上,閃爍著擔憂。
陶商把主力大軍,皆留在包圍東緡城上,隻率七百鐵騎前來阻擊曹仁大軍,由始至終,廉頗都覺得陶商有些托大。
此時敵軍已近,廉頗心中的擔憂自然越重。
陶商卻不屑一笑,冷冷道:“不就是青州兵麼,老將軍,咱們今天偏偏就要用七百鐵騎,破了曹仁的五千悍兵!”
陶商的極度自信,令廉頗身形微微一震,眼眸中流轉著狐疑,似乎對陶商的自信,充滿了懷疑。
陶商卻駐馬提刀,一臉清閑,笑看遠方敵軍狂潮,如風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