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第二天就要和周遠出發去旅行度假了,所以明晴和徐馨逸說了一聲後就稍微提前一點走了。回到家裏的時候,周遠正蹲在地上檢查還差些什麼沒帶。他見明晴回來了,便招呼她也來一起看看還有什麼沒帶。
明晴蹲下來檢查了一會兒,搖搖頭:“沒有了。”
周遠合上兩個箱子,站起身來。他們這次出去主要目的就是好好放鬆放鬆,有個相對寬裕自在的兩人空間。算起來,他們上一次一起出去旅遊還是她大六的暑假,而且去的也不是很遠,隻是日本的幾個主要旅遊城市。其實他自己還是有一個秘密計劃的——到了那兒,他要向她求婚。套房他訂的都是蜜月套房了,該有的氣氛他也計劃好了,就趁著他們四周年紀念日那天進行。
雖然平日裏已經不是一次兩次和她提過結婚的事兒,但每次都被她給糊弄過去了。這次去了搞個浪漫正式的求婚,她想逃也逃不掉了吧?
然而千算萬算,她還是“逃了”,而且連飛機都沒有上就“逃了”——剛吃著午飯準備出門,她就被帶教老師一個電話給叫過去支援手術了。
她沒有辦法,也隻能邊收拾著邊安慰瞬間黑了臉的周遠:“對不起對不起……今天產婦真的特別特別多,而且我們老師也是換班換到今天的。改簽吧,明天一定可以。”
周遠定定坐著一言不發,直到她急匆匆地出了門把門關上後才猛地一下把拳頭砸在桌子上。
但他實在也是沒轍,隻能打電話去改簽和聯係酒店那邊說明情況了。明天最早的一班飛機也是下午兩點的了。他開始有點兒後悔為什麼要選擇去大溪地這個光是飛就要飛十幾個小時而且還沒有直達的地方——這個明明可以結婚的時候再去的,現在時間緊,老實說去馬代也差不多了。當時也不知道是中了什麼邪,一看到她刷到那條明星結婚的微博時一臉向往激動的表情就忍不住提議趁著她休假這幾天去大溪地玩。
她當時還是第一次聽說這個地方,以為和馬代在同一個位置,就笑嗬嗬地答應了。結果後麵她自己一查,整個人都不太好了。但票和房間都訂好了,她也不想掃他的興,所以並沒有提出什麼意見。
產婦很多,明晴跟著老師和同學都很忙,忙完了手術又馬上要去檢查病人,一刻也沒有停下了,一直忙到了大晚上。大概是忙了太久,強度也大,實習結束後去休息室換下白大褂的時候都覺得走路輕飄飄的。
手上勉強包紮著的紗布還淌著血,現在得馬上趕去急診外科縫針和打破傷風了。不久前她在翻找藥水的時候一不留神被一個缺了口的玻璃瓶紮了一下,傷口不大,但很深。她疼得全身都在發抖,整隻手也馬上跟著腫了,最後隻能用酒精先消毒一下再簡單地包紮止血。她會縫合傷口,可實在是沒有勇氣對著自己下手。
本來之前還回了周遠的消息說八點半可以到家,現在估計至少得到十點了。
她沒想到這個時候的急診外科人還會這麼多——好像說是哪個工地發生了塌方事件,受傷的工人都送來了。她隻能坐著等。
正等得發呆,一隻手忽然在她眼前晃了晃。
“學長?”明晴抬頭看著來人,“你怎麼也來急診這邊了?”
楊映朝是神外科室的人。
“七點的時候剛下了台手術。合租好兄弟在急診這邊忙得不可開交,叫我吃完了順便給他打包東西來。”
“噢……”明晴打量了一下他,心想果然還是男醫生比較適合上手術,畢竟體力是真的夠好。
“你呢?怎麼在這裏?”
“我?”明晴把那隻受傷的手在他眼前搖了一下,“剛剛不小心被玻璃紮了,等著縫合一下。”
楊映朝一看她這包著的滲血紗布,問:“打破傷風了嗎?”
“還沒,但是用酒精消毒了。”明晴看了看滿滿的都是人的急診外科科室,“人太多了。”
“那你過來,我幫你打破傷風和上藥縫合。”楊映朝邊說邊拆開她的紗布替她檢查了一下傷口,皺了皺眉頭,“你這傷口還挺深的,一不注意就得感染。”
“啊。”明晴愣了一下,驚喜道,“那真是謝謝學長了。”
“不用。”楊映朝帶著她進了處置室,“你不要嫌我縫得醜就行了。”
縫得醜?怎麼可能?學校裏去神外的學生基本上都是輪轉外科實習時實力第一梯隊的學生。
楊映朝先給她打了第一針破傷風,然後再拆了一次性縫合包,給她縫合前消毒時安慰道:“忍著點啊。”
“知道了。”此時明晴已經疼得齜牙咧嘴了。
最後,她還是疼得不受控製,手一直在抖,還是靠著另一隻沒受傷的手死死壓著才沒有彈起來。眼淚也是刷的一下流了下來,根本不受控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