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樹林接近航母之前,大批量的吸血傀儡已經開始下雨般降落,打算通過密集戰術阻攔王樹林。在這種時候,反而是無腦的吸血傀儡比高等的夜魔更勇敢,從這一點上來說,那日連迦的決定並沒有錯。王樹林周身旋轉其變得無比鋒利的真氣齒輪,裹著火焰的冰刀轉瞬間已經將數百個吸血傀儡砍殺得血肉飛濺,漿糊一般落入海麵。但詭譎的是,如果落入船體,就會重新融合,再度成為船的一部分,或者幹脆重新轉化為能源。王樹林頓時倒吸了一口冷氣,明白這艘航母算是千錘百煉的吸血傀儡精華,要想完全阻止它,必須徹底摧毀之。於是他沿著高如小山的航母船壁向上閃電般攀援。
吸血傀儡們的怪臉和扭曲的身軀從船壁上逐漸突起鼓出,隨後卷成一團團爬山虎的形狀向下墜*落,王樹林知道憑著它們不可能阻攔自己,對方也一定知道這一點,大腦中電光火石之間就福至心靈,知道它們多半是要出來纏繞自己,這樣多的數量要是徹底將自己纏住動彈不得,倒也不是不可能。他全力將自己的真氣壁壘外側更加精細化和鋒利化,並且來回旋轉的速度甚至超過了電鑽,這樣的振動頻率,那些本想要一沾即黏的吸血傀儡爬山虎都像一團餃子餡一樣被打得稀爛粉碎,噴濺到簡直要沸騰的船下海洋中。
接著王樹林的大腦迅速將自己的身軀想象成一個無堅不摧的巨型子彈,朝著甲板上大大小小等待起飛的各種怪物和黑暗機械狂奔而去,就像上帝隨手甩出的保齡球,在陰冷無情的邪惡黑夜裏閃著微弱而又不屈的希望之光,即將起飛的怪物們無論多麼千奇百怪,都畢竟質的差距太大絕不是奇跡可以彌補的,況且上帝絕不會把奇跡放在吸血鬼一邊。王樹林猶如天外飛星,呼啦啦毫不留情地貫*穿了數之不盡的紅與黑,並使這兩種顏色極度任性地瘋狂誇大,大海和天空之間,隻有死亡和毀滅。
然而,吸血傀儡是不懼死亡和毀滅的,船體受到嚴重損傷,與船是一個整體的諸多依附型吸血傀儡開始蠢蠢欲動,增援甲板。劈裏啪啦的巨響過後,瞭望塔殘存的玻璃碎掉了,一個半生半熟帶著粘稠液體的人形從上麵張牙舞爪地誇張墜*落,重重地跌落後,遠遠望去像是裝滿紅酒的壇子落地,肉被四散的血花撕扯得米青光,大塊的殘軀也隻有那麼兩三段。可不知為什麼,居然沒有像之前那樣迅速和船身融*為一體,王樹林敏銳地察覺到了這一點,仍舊維持強烈的真氣壁,隻在暫時的停頓中休息和充電。
其他的玻璃窗居然也接二連三地碎裂了,那些令人心悸的聲響尚未真正彙成一片撕心裂肺的交響曲,像壇子一樣落地的人也越來越多,假如它們是活人,也肯定也完全明白掉下來非死不可,這一點常識甚至不需要向下看先行者們的慘狀來加深理解,可還是前仆後繼摩肩接踵,劈裏啪啦下餃子一樣落下、變形、噴濺、然而肉體越堆越多,而且也漸漸完整,聲音也越來越小,拱成了一座肉山。這一切都是在短短十幾秒內發生的,旋即不出意料,那些橫七豎八半死不活的落地者便用各種姿勢向這邊衝來,也許它們是來不及或者暫時忘記了怎麼走路,也許是因為撞歪了四肢和其他器官,造成了這種吊詭的形態,但無論如何它們很快適應了,並用千奇百怪的方式或爬或跳,或歪歪斜斜地大批量向王樹林湧來,數量絡繹不絕,就像從蟻穴裏傾巢而出的食人蟻,隻是比螞蟻更沒有理智。
這場麵的真正震撼之處不在其數量,而是它們根本等不及用正常的方式從旋轉的梯子或者台階上擠下來,而是被占據大腦的嗜血細胞全力驅動著從最短的捷徑出發,哪怕造成了身體其他部位的致命傷害,也要早一步取得血肉放進嘴裏。漸漸地,喧嘩的聲音再次大了起來,那些家夥血裏呼啦的破碎衣衫和毫無血色卻布滿他人鮮血的惡鬼臉孔映在烏雲偶爾吐出的閃電和王樹林身上的閃光之下,如同有一雙魔鬼的手操縱著這些傀儡一樣的血人,無論誰看到都不會缺乏那種已經踏入地獄邊緣的強烈錯覺。茫茫大海,王樹林一人迎戰來自地獄的千軍萬馬,悲情而又豪邁,怪物們聲音淒厲,也給這波譎雲詭的場景增加了更為濃烈的悲冷氣息。
王樹林知道自己並不算完全被拖住,此時能成功飛出甲板的怪物已經寥寥無幾,大大減輕了奧林匹斯雲的負擔,黑暗航母不得已才會從自身分離出吸血傀儡來對付自己,這樣一來,不但火力和速度減輕,航母本身也開始進*入"內分泌紊亂"的狀態。看到遠處第二艘黑暗戰列艦被奧林匹斯雲的強大火力打得抬不起頭,幾乎成為海麵上的一隻大紅鞋,隻有慢慢沉沒這唯一的命運,不由得大受鼓舞,全身真氣源源不斷地噴湧而出,居然信手拈來韓太湖昔日的絕技--氣劍,無非這氣劍無論真氣的強度還是大小,都比當年的韓太湖高出數段,更何況一手一把,他在這船上並無顧忌,盡情舞動,就像一個人在夜晚廣袤寂靜的練舞場盡情狂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