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程程給他嗆得沒了脾氣,但還是絕不示弱,狠狠地瞪著他:"韓真人,你何必這麼敵視我?英雄不問出身,你一直鄙夷我是個普通的小女子,你就怎麼知道我做不成大事呢?這世上真正的大英雄們,有幾個是富貴出身?"
韓太湖陰惻惻地說:"好一個不問出身的女英雄!看來隨著時代的發展,連英雄這樣的詞彙都會慢慢變成貶義詞啊。王程程,我以後不大想再跟你有什麼交集,你這一群蚊子水蛭一樣卑微的吸血鬼徒子徒孫也別想在我麵前裝逼,因為在這個地球上,隻有師父讓我心服口服,師父之外,隻論武力值,我也是僅次於鋼穀董事長查爾·文瑞森的第二解禁者,出道八百年,從四百年前開始,隻要我願意出山,東半球就沒有能跟我叫板的對手,我是解禁者裏的武聖人!你?你是什麼?是每天都在出生,每天都在死亡的無數小螞蟻中的一員,隻不過你這隻螞蟻不小心爬上一枚紅戳,成了一個特例而已。但是螞蟻,終究還是螞蟻,你想跟我比?"
王程程知道此人驕傲無比,可這時候反倒有一股不屈支撐著她的倔強,原本的膽怯消散了大半,昂然道:"你有你的驕傲,那又怎麼會暈過去呢?難道主人來自的宇宙裏,你仍然算是個人物?別說你了,就算是全統的祖師寧娶風也不敢自誇,整個地球連螞蟻都不算!"
韓太湖默然,他的確被那日連迦的世界一角觸碰得肝腸寸斷,驕傲一瞬間蕩然無存。
王程程以為說動了他,就乘勝追擊地說:"王樹林呢?他難道不也跟我一樣是老百姓?怎麼你們就這麼看好他呢?他就該了不起,我就該碌碌無為嗎?我知道,韓真人,你想說他的父親是解禁者年輕一代的翹楚,母親是夜魔,又因緣際會有了雄厚內力,那他的奇遇就該是應得的,我憑努力走到這一步就是投機取巧?我告訴你,我咽不下這口氣,因為我永遠也忘不了雲氏家族怎麼逼迫我要我嫁給王樹林的!我超不過別人不要緊,但在這個亂世裏,我一定要混到他的頭丁頁!"
韓太湖冷靜了下來,不想與她爭吵,便緩緩地走出門去,輕輕地說:"王樹林被神祝福過,你永遠也不會懂……"
王程程看著他的背影,不斷地報以輕蔑的冷笑。這是她一向的做法,盡管韓太湖並不是跟她發生過關係的男人,但她從農村來到城市,從底層一步步艱難地爬上來,每跟一個男人睡過,就一定會前進一大步,否則她絕不會輕易脫下衣服。每次上升後傍上更有地位的男人後,她就會毫不留情地回頭譏笑曾經幫助過她的男人。與此同時,她記仇不記恩,對於主人那日連迦對她的提攜總看成是她努力的必然成果,但對那日連迦說自己是"奴隸的總管"而深深懷恨在心,她的目標不單單是要和韓太湖並駕齊驅,而是要超過韓太湖,甚至超過那日連迦,即便將來進*入神人類的世界,也要混出個樣子來。實在不行,她就轉而投入更黑暗的世界中,她相信宇宙裏還存在更純粹的紅體,那既然是神之血,就一定會賜給她無與倫比的力量的。到那時候,她不僅是地球上的吸血女王,而是整個宇宙的血之女神!
"首先,我得弄到一把外星人的武器……"她暗暗下定決心。
韓太湖走下樓台時,偶爾端詳了一下已經成為夜魔的孟欣、翟靜、卓曉青、孫耀南和張守業等人,這些家夥雖然處於禮貌而退讓開一條比較寬的路,可他們--已經是"它們"了,盡管相貌沒變,但從眼神到嘴唇,再到整個身體散發出的邪惡狡獪氣質,真的已經說明,無論曾經的人品如何,它們都已經不再具備人性裏善良仁慈的部分了。
"我跟你們說一件事。"韓太湖若無其事地說,"我在路上遇到一個大熾基地的人,他告訴我,說王樹林已經死了。我覺得這是個大喜事,就跟你們說說,怎麼樣?高興吧?"
張守業等人智力還沒有完全恢複,現在比吸血傀儡聰明不了多少。聽到這個消息,表情大多不變,可嘴角卻都略微翹起,邪惡之氣濃鬱地散發出來。隻有孟欣雖然也在陰毒地笑,眼珠裏的毛細血管卻似乎破了,兩行淚水一般的血緩緩淌了下來。翟靜和卓曉青呼呼地嗅到了,伸出舌頭,開始舔舐她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