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秀琴被說動了:"好……好,你說,咱們怎麼跑?"
周燕燕咳嗽一聲,輕聲說:"我可以嚐試著用沙漠中海市蜃樓的原理,簡單用折射光線製造出咱倆的幻象,接著咱倆的真身立馬從相反方向逃出去……"
"可……可你不熟練,裝得不像怎麼辦?"
"你別自戀了!人家這麼多人,都在看咱們師父呢,或者死盯著王樹林,誰還看咱倆長什麼樣呢!"周燕燕的膽子比淩秀琴大得多,也富有冒險精神,盡管她倆都有野心,但一遇到極大危險,淩秀琴的第一反應是如何逃命,周燕燕隻要不被逼到無路可走,仍舊不舍得放棄自己的野心,"你放心好了,我們化出這兩個幻象,即便被人識破,人家一瞧王樹林還在這兒,總不會管咱們倆!更何況現在唯一能在遠距離識破咱倆幻象的白新月那幫人,不是正在被師父們攻擊嗎?他們哪還有這個閑心思,琢磨咱倆是不是真的呢?"
淩秀琴覺得她說得很有道理:"好,好……那我聽你的,咱們什麼時候開始?"
"這就開始!總覺得眼前不是最好機會,才容易坐失良機!"周燕燕決定賭一把至今為止人生最大的賭注,神色也不由得亢奮起來,恐懼感竟然也隨之減輕了。
這個時候,欒祖拉和羅盼即便本領超群,終究以二人之力對敵十多個好手,實在是力有未逮,手上雖然絲毫不停,外表看上去也占盡上風,但心裏卻都叫苦不迭。兩人甚至抽不出空來回頭看兩個徒弟,也知道不妙--這兩個小*逼崽子要是真肯上來幫忙,早就上來了,這時候估計在琢磨著怎麼逃跑呢!在這天羅地網裏想逃跑?那無疑是自尋死路!兩個人心腸冷硬,倒並不怎麼在意這兩個臨時弟子的生死,隻是擔心這兩小崽子一死,王樹林就被這幫人抓住了,自己的希望就要落空,即便日後再行搶奪,終究也要花費大力氣了。
雙臉巫等人則受到的壓力更大,心裏大為駭然:"都是同在一門門下學藝,就算小薩拉丁存著給女弟子多授秘技的偏心,可欒祖拉這些招數,我也是都學過的!怎麼她竟然能隨意變化,一點兒也不受原版課程的拘束?而且她打得清清楚楚,卻為什麼就是比我速度快得多?"
恐懼感一增強,他們的陣型立即產生了偏差。步伐跨度和手臂幅度一步錯步步錯,差別越來越大,於是本來製造出的排山倒海的幻覺效果是可以壓倒欒祖拉,這時候卻陡然崩潰。欒祖拉大喜過望,雖然不敢冒然激進,卻將自己製造的幻象一下子欺壓過來。
白新月弟子在精神上千錘百煉,並不怕什麼想象出的刀山火海油鍋之類的庸俗地獄景象,但欒祖拉之所以被稱為迷幻一脈的奇才,重要原因就在於能隨機應變獨出機杼,這時候她很快通過接觸侵略了部分交手對象的思維,深深挖掘出他們童年時最恐懼傷心的事物,然後驟然放大各個擊破。她也有足夠的本領能同時製造數個不同的幻象。
盡管幻覺隻是幻覺,可如果太過逼真,真的能對大腦產生難以想象的破壞,不但有可能震成白癡,一兩百年功力功虧一簣,甚至還可以直接摧殘肉體。除了雙臉巫的幾大弟子之外,餘下較弱的後輩們幾乎都麵呈難以形容的巨*大恐懼,隨後是淚水四濺,絕望的慘叫此起彼伏不絕於耳。羅盼佩服之餘,手上也抓緊連續勾動,五六個白新月弟子靈魂出竅,當即死在地上,再也救不活了。
王樹林第一次看到解禁者之間你死我活的慘烈群殺,盡管全都不認識,可驀地感到月匈口一陣劇痛,潛意識上認為這些殺孽都是因為自己,忍不住喊道:"別打了!別殺人了!"周燕燕正在努力製造幻象,巴不得大家的目光都被吸引過去,這時候王樹林突然喊一嗓子,那不是把目光都重新聚回來了嗎?不由得大怒,可她正在聚力,實在沒精力斥責他。淩秀琴用力一掐,沉聲怒罵:"閉嘴!不然真殺了你!"
驟然間,淩秀琴感覺到自身的變化,自己都看到了自己手上的黑毛,也嚇得哇哇大叫起來。直到周燕燕在她的眼裏也漸漸化成一條狼,這才明白過來,原來她倆都變做狼的幻象了,而王樹林一左一右,仍然有兩人的殘像,雖然近處看來非常拙劣,遠處看也不怎麼逼真,可正如她倆所料,她倆並不被關注。好在王樹林也隻是看著,並不點破。
於是周燕燕和淩秀琴緩緩向一堆沙丘那邊移動,淩秀琴想要移動得快一點,周燕燕卻沉聲斥責道:"離我太遠,小心露餡!"
淩秀琴膽戰心驚地說:"那……那你為什麼不直接把咱倆弄成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