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燕燕咬牙切齒地說:"我永遠不會忘記,你帶給我的每一個恥辱……"
王樹林想到了淩秀琴,說:"跟我說這樣的話的人,你也不是第一個。我認為把隱患扼殺在萌芽狀態是一種懦弱自卑的表現,就像古代的誅九族一樣。換句話說,我不怕你強大了之後回來報仇,盡管我從沒認為咱倆有任何的仇怨。但你要是堅持認定你我必須要有一個倒下的話,那麼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訴你,那個倒下的人,會是將來回來找我報複的你。"
隨著時間的磨練,王樹林的話漸漸犀利厚重,周燕燕也知道他說的是實情,嘿嘿笑了幾嗓子,轉而擺擺手:"你回頭看看吧,冰棺起火了。"
王樹林才不相信,可他真的忍不住向後一瞧,那冰棺居然真的火光衝天!王樹林大驚失色,但隨即覺得屋內的氣流並沒有火勺熱,這說明那根本是幻象。他定一定神,重新一看,冰棺還是那樣安安靜靜地躺在研究室中央,再一轉頭,周燕燕已經不見了。
王樹林頓時徹底明白,這人是迷幻一脈,跟欒祖拉是一個類型。他對周燕燕睚眥必報的本性太了解了,便快速跑了出去。直到跑到翟靜的房門外,聽到常規性的夫妻大吵大鬧,這才安下心來。
他又踏上了城牆,看到幾個衛兵在那裏大吵大鬧,一個非說另一個騙了自己,另一個則說自己明明剛出來換崗,哪有機會騙對方。王樹林心下雪亮,這周燕燕已經能快速模仿他人了,這說明她真的具有很高的資質。往城牆下一瞧,漫漫黃沙也看不到邊際,沒有一個人影。可他也清楚,既然連人都能全方位模仿,那模仿成黃沙或者石頭暫時躺在地上也不難。自己雖然同樣是解禁者,可畢竟不擅長這方麵,從這麼高的位置向下望去,根本看不到周燕燕。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她離開了。
王樹林並不知道淩秀琴已經跟隨了羅鬼婆,可他很擔心,萬一周燕燕真的與欒祖拉會合,兩人鐵定沆瀣一氣,共同對付自己,可就真麻煩了。但他並不後悔放周燕燕走,他也相信,亂世之中,戴麵具生活的人越來越少,強者如雲,不可能誰都能這麼慣著周燕燕,就像王程程突然全家被滅門一個道理,她們再繼續這麼鬧騰下去,夜路走多了,終究能遇見鬼。
等他往回走的時候,正好與張亞鳴撞了個滿懷。兩個人對對方都很客氣,連聲道歉。張亞鳴更覺得當初跟此人交往的決定沒錯,於是哈哈大笑起來:"相親王,你老是這麼客氣,老奴都有些不習慣了……"
王樹林要是在平時,也會覺得很有趣,說不定跟著他一起哈哈大笑,但現在他情緒低落到了極點,實在沒這個心情,於是正色說:"張公公,朝堂上沒什麼事吧……"
王樹林隻是隨口一問,張亞鳴卻忙說:"說真的,確實有幾件大事。皇上本來也想把你叫上,但是考慮到你正在為雪妃哀悼的特殊時期……"
王樹林一驚:"什麼雪妃?"
張亞鳴比他還吃驚:"皇上昨天就正式宣布追封諡號了呀,王爺你是不是傷心過度了,忘記了?當時你還謝過皇上隆恩呢!"
王樹林"哦哦"兩聲,心想自己可能真的有點心不在焉了,隨後說:"我對不住蔡雪的一片深情,她既然去世了,我就更不能再玷汙她的名聲。她不是我的妻子,張公公以後還是別這麼稱呼了。"
張亞鳴嗬嗬兩聲,表情尷尬。
"對了,到底朝堂上發生什麼大事了?而且還好幾件?難道又死人了?"王樹林再度警覺起來。
"死人倒是沒死,事情是這樣的……"張亞鳴舌頭很麻利,事情說得清晰明了,之後說:"皇上考慮到你還在傷心期間,就沒派人轉告你。她現在上了枯葉山觀察地形,畢竟三日之後要決鬥嘛……虐蘭和他的兩個後輩也跟過去了……"
王樹林腦子又開始打架了:"海島神介居然也提出了跟我一樣的想法……這樣也好,他倆決鬥,能避免兩個地下避難所之間幾萬人的戰爭死傷,也算是個善舉……可他殺了蔡雪,我絕不原諒他!……但他為什麼要汙蔑樸恒熾殺了天草真葉呢?樸恒熾雖然有這個能力,可她的行蹤我清清楚楚,又不可能飛過去……但要是天草真葉真的死了,那又會是誰殺的呢?海島要是為了發動戰爭找借口而親手殺了自己的徒弟,也不是沒可能,但既然天草是燒死的,那就不是海島能幹得了的了……可這都是一麵之詞,誰知道天草到底是怎麼死的,甚至到底死沒死……樸恒熾跟我打鬥消耗了不少內力,這三天的時間能彌補嗎?要是她輸了怎麼辦……"
他心亂如麻,說:"好,我也去枯葉山看看!"說著莫出了沃爾沃越野車的鑰匙。
張亞鳴忽然想起還有一段話沒說,便說:"對了,皇上還公布了,就算她輸了也無所謂,她要嫁……"等定睛一看,王樹林已經一路煙塵跑得很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