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萱萱也勉強能聽個大概,心裏對淩秀琴這種不擇手段的人品感到十分厭惡,可她其實也是同樣類型的人,隻不過沒有淩秀琴這麼直接罷了,便沒有多說什麼,而是一把扯起渾身發抖直喊冷的劉麗娜。

就這樣,她們跟隨著這樣一老一少,走了不到四十分鍾,就來到了一處廢棄的住宅區。這一帶住宅區大多破舊不堪,房子最少建於三十多年前了,在東部沿海城市,這種破舊的樓房大多拆遷,很少能保留到現在。退一步講,即便在大西北的普通三四線城市炳州,這也仍然算是拆遷的對象。之所以還沒有動靜,估計這裏有不少釘子戶堅守家園,取得了暫時的勝利。而永久的勝利則是吸血傀儡的瘟疫幫助他們取得的。

淩秀琴膽子最大,也有點越走越害怕了,咳嗽一聲問:"大叔,小兄弟,你們這裏這麼多人,魚龍混雜的,應該有很多人變成吸血傀儡了吧?"

大叔尷尬地說:"叫我大哥好不?我也不算很老……住在這裏的人都窮,而且都是一身病,幾乎都變成了吸血傀儡。不過這樣反倒好了,它們在這裏可沒什麼吃的,於是一窩蜂全離開這裏找吃喝去了,我們住院的反倒清淨……"

任萱萱拉了拉淩秀琴,使勁眨眼,似乎是說什麼也不敢走下去了。淩秀琴則狠狠地一甩,又掐了她一下,意思是要走就走到底。其實要她轉身離開她也做不到,她已經迷路了。

等那所醫院出現在她們眼前時,她們都不由得大失所望。這的確不是私人診所,但真不大,是一座五層老樓,爬滿了爬牆虎,更增蒼涼恐怖之感。下麵的牌子似乎被火燒過,可還是能辨認出"炳州真愛男科醫院第三分院"和"炳州西影縣大業肛腸醫院",看來是倆醫院合租一棟樓。事到如今,淩秀琴已經不能說不上去了,她示意任萱萱握好武器,隨時準備應付不測。

劉麗娜隻是精神恍惚腦子稍微不清楚,並不是癡呆,因此依舊怕得厲害。淩秀琴剛走進大廳一步,就被劉麗娜一把扭住,後者顫抖著問:"你……你把我賣了?賣給那個老男人?"淩秀琴不想在這裏跟她吵架,正要推開她,卻驀然一陣高&潮似的舒爽愜意,她沒吸過毒,當時卻有一種吸毒也不過如此的感覺。

這是許久不見的肉香。任萱萱大喜過望:"你們……你們還有肉吃?"

大叔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幾聲:"嗯……也是你們有口福,再往北走有個炳州動物園,動物都跑光了,很多也都同樣感染了病……好在不同種動物之間都是隔離的,有一些動物就沒事。停電了之後,我們偶爾也能打著一些山羊和鹿什麼的。但感染傳播得很快,以後可能就吃不上什麼肉了……動物園裏的老虎獅子吧,我們又不敢打……"

淩秀琴聽到這裏,豪氣迭生,拍著月匈脯:"大哥,你們也太膽小了!不過我也能理解,都是老幼病殘嘛。以後我們姐妹仨幫你打!"

劉麗娜神經質似地抱著肩膀打著戰:"我不去!我才不要喂獅子!"

淩秀琴很討厭她說這樣的喪氣話:"你給我閉嚴實了!"

大叔笑了笑,喊了一嗓子:"大家都出來吧!有新朋友了!"裏麵有人喊道:"沒空,忙著呢,自己進來吧!"

那少年嘻嘻哈哈地一蹦一跳衝進去:"給我留一碗!"

劉麗娜嗷地一嗓子:"我也要吃!"隨後拉開門簾跟上來。淩秀琴跟任萱萱食指大動,都為之一振。

可就在劉麗娜衝進門的一瞬間,一把鋒利的切肉斧哢嚓一聲劈了過來,劉麗娜額頭瞬間跟鼻梁齊平,兩顆眼珠子帶著血水哧溜一聲被擠了出來,砸在迎麵衝過來的淩秀琴臉上。任萱萱驚恐之極地尖叫起來,手裏的刀竟然落了地,整個人也癱倒在地,不但失去了戰鬥力,更失去了基本的抵抗意誌。

饒是淩秀琴意誌堅強,也被這突如其來的慘劇驚得呆若木雞,即便她想要盡快鎮定下來一邊揮舞著刀子一邊去莫身後的弩,眼前卻突然出現了那少年。少年不知什麼時候脫了鞋,一個漂亮的回旋踢當即正中淩秀琴的右臉頰,淩秀琴立即覺得雙眼湧起劇辣,喉嚨一甜,就昏死過去。淩秀琴等人都跟蔡雪學過跆拳道,但她們初學乍練,跟這小子差得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