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海濤更加佩服洪哥,可他佩服的是這種老奸巨猾的算計,又偏偏引得大家都讚同。於是賈崇月隻得再往前走幾步,伸出刀子,顫顫巍巍地接近王樹林的臉。江海濤瞅準機會損他:"你再往前伸一下又能怎麼地?他還能吃你的刀麼?"
本來一切都很平靜,可黑暗裏突然張開一張血花四濺的嘴巴,一口咬住賈崇月的手腕!
賈崇月慘叫連連,所有人的心也全都再次墜*落地獄深層。洪哥卻當機立斷,奪過賈崇月手腕裏的刀,轉手狠狠一刀,賈崇月疼得昏死過去,整個前臂被斬斷,晃晃悠悠如同吊死鬼一般拖了下來。洪哥一邊繼續砍,一邊大吼:"都進內屋去!海濤你幹掉這個畜生!"
江海濤越發冷靜鎮定,又是一槍,黑暗中的新僵屍兩眼被衝擊力彈了出來,如同上刑場前圍觀群眾扔出的生雞蛋,重重向後栽倒。江海濤一邊持槍對準,一邊用手電照射,漸漸地,手機再度集中起來,所有人都看清楚了,這不是什麼新來的僵屍,這屋子本來就被堵得嚴嚴實實,不可能有無意識的僵屍能衝得進來,就算很多僵屍一起發力,也沒有可供他們合力的著力點。
這是那個胖子歹徒強民。
所有人都明白了,就算被小飛咬破頸動脈,可隻要腦袋沒事,哪怕死掉了也會同樣變成僵屍!事已至此,大家就更能確定,這些吃人血肉的家夥,真的是僵屍,而並不是什麼入戲太深的群眾演員或者變&態吃人狂或者狂犬病。
眾人都陷入了深深的憂慮,沒有誰在乎賈崇月一會兒暈厥一會兒清醒的哀鳴多麼慘絕人寰,反而更是心煩意亂。洪哥堵住他的嘴,往他傷口上倒了半瓶酒,賈崇月淚水四濺,牙花子也咬出了血。洪哥找出自己的醫藥箱為他做了暫時的包紮,之後說:"兄弟,你別這麼怨恨地看著我,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手腕被咬了,可我不能從你手腕開始切除,隻能最少斷掉你整個前臂,就怕那屍毒跟著血流進你的腦子和心髒,你就真完了。理解哥哥的難處!"
洪哥為賈崇月打了麻醉藥,這才安靜了些,可麻醉藥的劑量減輕不了太多疼痛,畢竟傷得太厲害,而洪哥也到底不是學醫的,隻是有點戶外愛好而已,不敢隨便增加劑量,以免錯手殺人,憂心忡忡地說:"各位,咱們必須先去影視城管理處的正規醫院讓大夫看看,我這點水平可保不住他多久……"
但沒有誰願意應聲,每個人內心深處本來認為極為齷齪的念頭也隨著末世的恐怖加碼而逐漸加深,他們絕不願意冒著黑暗裏到處是僵屍的危險出門,隻是為了救一個還不知道還有沒有救的人。賈崇月隻不過是個相親男而已,在當代的年輕男女眼裏,就算是結婚很多年,也未必不能拋棄,畢竟自己的生命是第一位的。
周燕燕卻又開口了:"洪哥,快點解決王樹林吧。"此言一出,眾人皆是一凜,詫異地望向她。周燕燕臉上一紅,好在黑暗中誰也看不清。她楚楚可憐地說:"大家誤會我的意思了,大家太緊張了,沒好好地想一想。你們想,這王樹林在大廳呆了這麼久,怎麼一點兒事也沒有?就算霍大光是剛剛變異,還沒來得及撲到他跟前咬他,可那個胖子死了好久了吧?也肯定變異了很久。為什麼偏等著咱們開門以後攻擊咱們?他有的是時間去咬王樹林。大家說對不對?"
眾人紛紛稱是,卻不知道她要說什麼。
周燕燕一字一頓地說:"你們想,他們為什麼不去咬王樹林?牛樂樂覺得王樹林惡心,可胖子的僵屍已經死了,不存在惡心的問題……"
牛樂樂厭惡地插口道:"怎麼突然又說起我了?"
周燕燕沒理她,總結道:"這隻能說明一件事:王樹林,是他們的同類!隻有同類之間才不互相攻擊!那胖子跟變異以後的霍大光就相安無事,不是嗎?"
她這話一出口,任誰都不由自主地深以為然。
卓曉青不想力排眾議,可還是不吐不快:"周燕燕,你這分析很有道理。可王樹林之前說了,他來之前都被咬過了,但沒破皮也沒出血,這隻能說明他要麼沒被咬到一定程度而感染,也就是說根本沒受傷,要麼他有一定的免疫力,也許是天然被僵屍排斥的體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