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跡
浩瀚無際的宇宙中,一顆星球如散沙一般毀滅,頃刻間,我聽到的巨響不是星球毀滅的聲音,而是可以想象上億個星球居民們,上億個哀叫,上億個心碎的聲音,這使我更加愧疚和後悔,因為,如果我聽她繼續說下去就好了,這樣,也不至於讓我的星球步向毀滅。
那是發生在幾萬年前,我還是地球上的一個小小的神,那時,我還沒有這麼大的能力,但是災難永遠發生得這樣的殘酷。
這天,央恪在看到食化的流水線最後那條線的一個個食化。拉著我過去看個究竟,偌大的堅殼裏裝著的不是往常的壓縮食物,而是一包包血紅的圓鼓鼓的東西,看上去恐怖極了,不知是為何物?
我正想去扯開那些猩紅的包裝時,央恪止住我的手。搖了搖頭說幾個字“移華姐”。
這裏是神界,隻不過是在地球的邊緣,我們隻有寥寥的幾個神,我和央恪則是剛晉神階隻有幾千年的,菜鳥,幾千年的神齡在眾神裏麵就是小屁孩一個。我們被發配到這裏的生產園裏觀摩這裏生產食化的過程,如今地球已經是生命的極限,可供食資源和種植資源已經是到了滅絕枯萎的時期了,我們眾神之中的主事:長悠,決定提供人類食物,讓人類生存。
但其實我想長悠哥為什麼不願意去改變地球的環境,讓人類自己自力更生,這樣我們神族就不用曝光。
對於這一個話題,我請教過前輩昊無,昊無哥聽了之後,鄙視的扯了扯嘴角,努力的想溫和的對我說:“如果有一隻狗殘了,你想讓它依賴你,所以你是願意治好它還是任其殘廢。”我被昊無哥話裏的惡意被嚇到,睜大著眼睛看著他離開,直至後來,藥華姐跟我說,其實昊無哥和長悠哥本來是一對好兄弟,就是不知道為什麼到後來互相看不順眼。
今天出現的食化讓我感覺到神界的平靜可能要被打破了。
這條生產線是半自動的,流水線的開端是移華姐的操作,移華姐是負責食化投入生產的部分,我和央恪便來到移華姐的工作房裏,這裏的外麵是一件種植著許多奇異的花的花房,移華姐愛花可以理解,但是愛的花是奠柏和日輪花就讓人頭皮發麻,移華姐是我們不敢輕易接近的,她處於神的身份卻時時透著詭異,幾千年來,我也隻見過移華姐兩次麵而已。
在我們靠近房間的時候,日輪花張著它那瞬間變大的花蕊俯下來,饒是我見到過許多次,還是被嚇得一動不敢動,可能是我還有著沒完全退化的人類膽小的秉性。而旁邊的央恪鄙視的斜睨了我一眼,然後手指尖閃著靈光,彈了彈,日輪花就閃到一邊焉了下來。
央恪笑我:“微生,你還沒有忘記你是個人類啊。”
我羞愧。
涼風吹過,許久不見移華姐出來,往常的時候,日輪花一動,她便知曉。我們疑惑的對視了一眼,腦海裏達成共識,我先緩緩的走進去,但不是走進裏麵的屋子裏,因為外麵便是成牆的玻璃窗戶,繞著這棟屋子,輕輕的走進去,慢慢的,猩紅的顏色映入我的眼眸,我立即止住想要進去屋子裏的央恪,向她招招手過來,然後右手打出一個形狀,一隻信號鳥出現在我的手掌心裏,我把我的意念畫麵傳輸給它,讓它帶著大家過來。
上來的央恪看到裏麵的場麵,立刻拉下臉來,然後再輕輕的往深處的屋子走去,我看著牆上的大潑xuezi和地麵上的那一淌xianxue,還沒有幹涸,這是人類的血,我們神族的血液要比人類的血液要暗紅上幾倍。
耳邊傳來央恪的重重的吸氣聲,我聞聲走過去,眼角的餘光閃過什麼,在剛剛那個位置的死角,散落著星星點點的紅色塊狀,倒是有點像動物的neizang。
這邊央恪蒼白著臉,戰戰兢兢的走過來抓住我的手,緊緊的抓著。
我示意著她看向那裏的時候,在她的目光觸及那些角落裏的東西之後,雙手捂住嘴巴,眼睛裏滿溢著恐懼。
我打著唇語,問她:“你怎麼了?”
她的雙手捂住嘴巴,頭不停的搖晃著,眼淚順著她優美的臉龐流下來。
央恪啊,你一向是我要大膽的。
我快步的往前走,央恪扯著我的手不讓我走,我奇怪的看著她。
“央恪,你看到什麼了?”。她依舊沒有答我。隻是說了句“我們走吧,回去吧。”顫顫抖抖的細小聲音,我低頭不語。
這裏很危險,我推了推她,用唇語說著:“要不,你先走,移華姐還在裏麵呢。”
我很清楚的看到,央恪在聽到“移華姐”三個字的時候,眼睛裏的瞳孔擴大,整張臉變得如同菜色,手又捂住嘴巴,做出嘔吐的動作。